她从学生时代以来,就向来有丢三落四的坏习惯的,当时为了拿遗落在教室的书,她在放学后又折回教室里,谁知道好巧不巧的,居然听见林息的妈妈何玉梅,不停地在跟林息的导师求情道歉。
商容躲在边上偷偷的看,她觉得何玉梅是个外表看起来有些干练的女士,有着干净利落的短发,适中百搭的低跟鞋,可这看起来有些强势的女士,居然弯着腰的跟老师道歉,
"廖老师,我拜托你千万别让小息留下不好的记录,很多事都是我这个当妈妈的没有教好她,请老师在给小息一次机会好吗?"
何玉梅见老师不为所动,甚至表情也没因为何玉梅的道歉,而有半点松动,何玉梅只能再次诚恳的表达她的诚意,
"那男同学的医药费我们家会全额赔偿,这点请廖老师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也会去跟这男同学的一家道歉。就是我们林息真的年纪还小,将来还有无限可能,还请老师高抬贵手,给我家孩子一次机会。老师要认骂认罚,我都会让我家小息认了。"
商容在一旁看到林息妈妈一直跟廖屏道歉鞠躬,可廖屏明知道林息打人是有原因的,她怎么能对男同学骚扰林息的事充耳不闻,甚至还有脸让林息的妈妈一直给她赔罪道歉?
躲在角落的商容,看到这种是非不分的事,也有些忍不下去,她原本以为学校的师长会是公平的,甚至是会就事论事的,她甚至觉得就算廖老师再怎么对林息不满,也该把重头到尾把事情调查完,才施予惩处吧,而不是只偏袒一方。
她便直接走出来对着廖屏说,
"廖老师,你也是女性,男的随便骚扰乱摸我们的身体,难道我们女生就不能反抗吗?"
廖屏突然严肃的喝止商容,像是怕她会乱说什么,又把眼光往下的盯着她这不合乎学校标准的裙子长短,指教了几句,
"你是哪班的学生啊,不要在这胡言乱语,你这裙子短成这样,像什么话?你是来学校念书的,不是来谈恋爱当公主的。任何事只要先动手打人的就是不对,不论男女。林息这件事也一样,我不能因为她是女生就特别袒护她。"
商容知道她现在不管跟廖屏说什么,估摸不会有什么用,但是她不能让林息的妈妈就一直误会林息。
因此,她瞬间转向面着何玉梅就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林息妈妈,林息打人那天,我就在现场呢,我亲眼看见是那姓韩的学长先对林息动手动脚,姓韩的没道歉,还有脸跟林息家要医药费。林息只是因为反抗而动手的,就单纯把错全归在林息,对她不公平。"
廖屏走了上前,甚至故意把她跟林息妈妈隔开,廖屏眼神就直勾勾的看着商容,
"这是大人的事,你别参合。如果乱说话,那个男同学的家长是可以告你的。"
商容听得出来廖老师是故意拿法律来威胁她,这对其他学生来说,会害怕跟退缩都是情有可原的。可她就不服气了,这姓韩的就那么恶心,就直接往林息的胸上摸,林息反抗有什么不对,换成是她也得揍这男的。
因此她更是只凭意气行事,
"我没有乱说话,我那天就在围墙边,听到那姓韩的跟林息告白,姓韩的被拒绝后,不仅出言不逊还试图想骚扰林息。林息就算打人不对,那也是有原因的,随便一男的就这样乱摸人,不该揍吗?要我爸妈知道我被人乱摸,估计得告死那男的吧。"
何玉梅在旁边听见,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连眼神都变的不若刚才那般温和,甚至直接就当着廖屏的面上,坦诚地问,
"这位同学,你刚说的都是真的?"
商容完全不理会廖屏的脸色已经有些黑了,她毫不犹豫的说,
"千真万确,要我发毒誓也可以,我是真的都看到了。"
何玉梅突然把商容给拉到身后,眼神定然且锐利的看着廖屏,
"廖老师,我想我有必须收回我刚刚的道歉,我家小息确实没有做错。你要想记我女儿大过,那就记吧,反正我女儿的错,有我这个妈妈陪着她担着。"
何玉梅认真的从头到尾的把廖屏看了一遍,甚至眼神还有些母狮护崽的眼神,
"大不了我何玉梅脸不要了,我就到教育局去告你们学校处事不公,大家就走着瞧。要闹大的话,看是我女儿打人更丢脸,还是那个姓韩的性骚扰女同学更不要脸。"
何玉梅要走之前,顺手把商容给拉走,还在路上请她吃了冰淇淋。
可是就是因为这件事,她才知道,当一个妈妈是真心的想保护女儿时,那双只存在勇气的眼神,该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世界上的妈妈,还有像是林息妈妈这种类型的,既不严厉也不咄咄逼人,也全然不是尖酸刻薄的嫌弃女儿的各方各面,甚至女儿做错事了,当妈妈的也有跟女儿同进退的勇气。
尽管是单亲家庭那又怎样,商容当时真的好羡慕,林息有个那么温暖,又全心爱着她的妈妈。
不像她,明明双亲健全,关系却全然有苦难言。
就像她的父亲不仅不害怕她的名誉受损,甚至还想刻意的把事情闹大,而她母亲甚至只担心她的初夜还在不在。她真的无法理解,她的父母到底在想什么,总是嘴里说希望她好,替她着想,事实上这些做法在细想下,只会让她觉得到痛苦。
就好像,她每说服一回自己父母是爱她的,她就多痛苦一分。
她几乎是捏着自己的裙摆,身上开始有些无法克制的颤抖。
"所以你是打算在我结婚那天,给我夫家附上处女证明吗?我是你女儿,不是你养大的猪鸡鸭,卖了还要附上品级的证明,用以证明你们的用心。"
她知道自己暂时无法好声好气的,跟她的母亲再多说些什么,她第一次直接那么果断的挂了电话。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以静制动,因为她父亲既然说出口了,就一定会告到学校去,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方逮。
她捏着手机左右思量下,知道如果这件事就任由她父母随意的污蔑方逮,甚至给学校施压要求处置方逮,这对他来说也未免太不公平的吧。
主动追他,靠近他的,想当他女朋友的,都是她。
为什么是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她的任意妄为。
她的眼泪几乎就随着奔跑在脸颊上奔流。
如果因为她的任性,就害惨了他的名誉甚至一生,那她这辈子都会过意不去的。
可是,她只是真心的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是任性?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从教室的顶楼天台跑了下楼,才又跨了校区来到学校的办公大楼。她知道她的父母本来就不乐意她念警大,说不准就是想利用这件事,来逼迫她转学跟听话罢了!
她就像是马戏圈里的那大象或是老虎,不好好听话,便会被现实给残忍的狠狠地抽几鞭子,直到肯听话了,才能从提供衣食的父母者的手里得到奖励跟安稳,否则只能无尽的活在笼子里,连表演的机会都没有。
尔后她一想。还是算了!只要这件事可以圆满落幕,不会伤害到任何人,那她转学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她本来也没什么伟大志向,她去哪间学校,又有什么差别呢。
就是,她有些舍不得林息,还有班上已经熟悉的朋友。
甚至,她也有些担心,她跟方逮应该也会因为这件事,没办法在一起了吧。
她现在只希望这件事不要伤害到任何人,至于方逮会不会怪她,或是因为这件事讨厌她,甚至跟她形同陌路,这些都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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