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当然会为段尧说话,因为段尧就是他亲手送到我身边的。生病了怕拖累我,跟我断得干干净净,分手后的数十天里,没打过一次电话。偶尔从医院偷跑到C市看我,还要躲着我,不让我发现。唯一一次主动在我面前出现,是为了找庄墨。他听说庄墨那个已故好友跟我长得很像,以为庄墨玩弄了我的感情,气得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终于忍不住来找庄墨,让他离我远一点。不知道哪一天,林蔚然又有了一个想法,想在死之前替我挑一个好归宿。他选中了段尧,千方百计把段尧送到我身边。桩桩件件,殚精竭虑。知道真相后回顾往事,发现林蔚然确实瞒得很好,只有他新年发的那条短信,是辗转反侧之后,不小心泄露的真心。我握住段尧的手,自顾自地说:“所有人都觉得段尧很好,我妈也很喜欢他。她连我和段尧的结婚戒指都定做好了。”段尧一直把戒指戴在手上,我把段尧的手拉过来,给林蔚然看:“戒指还挺好看的,对吧。”林蔚然看着那枚戒指,我以为他还要说一些故作冷漠的话,没想到他怔怔的,像是在出神一样。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也送过你一枚戒指。”我说:“我记着呢。现在还在我那里留着,当初分手想还给你的,但是太多事堆在一起,就忙忘了。过两天我带给你?”林蔚然的神色逐渐变得空茫:“算了,我,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我说:“挺贵的,我要你那么贵的东西干什么?”林蔚然说:“你总是这样。房子、车子、衣服、手表,我给你什么你都不要,觉得伤了你的自尊,但别人给你的东西,你不忍心辜负他们的好意,就会欣然接受。但是,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我和你那么多年……”说到这里,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拒绝我,连我的一件东西都不肯留。”他忽然反应过来,抬头盯着段尧,语气里满是不甘,对我道:“你怕他生气?一件东西而已,我又不是要把你抢回来,这样都不行吗?”段尧原先一直没有插嘴,直到此时不得不开口了,才说:“点点想留下什么东西,是他的自由。我不会生气。”我迟疑地看向林蔚然,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是病态的颜色。我确实想刺激一下他,逼他跟我说真话,但考虑到他的身体状态,也不敢太过分,连忙道:“这件事以后再说,我们也该走了,然然听话,好好休息……”我自认这是对病人正常的关心,却不知道哪句话激怒了林蔚然。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我是你什么人,你还用得着这样哄我?你不是一心一意要跟着段尧吗,就别四处留情了!”他下床的时候,身形摇晃了一下,原本想扶住床边的铁架,却连上面的吊瓶一起扯翻,自己也倒在了地上。我扶起他,又心疼又恨:“林蔚然!你非要让我讨厌你吗?”林蔚然也发了狠,把下唇都快咬破了:“我就是这样的人!谈恋爱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我还总想控制你、监视你,幸好现在分手了,你脱离苦海了,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段尧终于听不下去:“林蔚然,再说这些伤人的话,你以后会后悔的。”看着林蔚然决然的眼神,我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反正没有以后了。我这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林蔚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既然决定了要把我推开,无论我知不知道真相,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主意了。我和段尧离开了病房,走之前看到林蔚然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完全是抗拒交流的状态,像一只雨夜蜷缩成一团的刺猬。他抬起头,眼底湿淋淋的,好像也下起了雨。出了门之后,我拉着段尧躲在拐角处,段尧低声问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把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先别说话。护士听到这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连忙小跑着过来,看到我和段尧罚站一样站在墙边,显然有些诧异。我轻声道:“麻烦您了。待会儿里面的病人问起来,就说我们已经走了。”护士点头走了进去,看到满地狼藉,又看到林蔚然手上刚扎好的针没了踪影,忍不住叹气:“林蔚然,怎么又闹成这样啊?”林蔚然道:“弄坏的东西,我会赔的。”他迟疑着问:“他们走了吗?”“走了。”“真的走了?我,我还没来得及……”他的语气充满懊悔:“早知道刚才多看几眼了,只顾着生气了,什么都没看仔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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