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是真的香啊,入口余韵绵绵,她品不出是什么茶,只觉得甘甜清爽。
借着抬手,她又悄悄打量对面那人。
夜暗了,勾勒出男人沉隽修长的身影。
刀削玉凿吧,说不出的清冷与好看。
顾菁菁低头,又抿了一口茶。那茶并不烫舌,却让她耳根红了。
晚上听的是昆曲,最有名的那一出《牡丹亭》。
听戏的人不算少,可季迦叶挑的座位周围却没什么人,偌大的剧场里,两人位置挨在一起。顾菁菁隐约能闻到男人身上淡雅的清香。那种味道也许混着酒,也许是那一池睡莲,还有淡淡的松木香,在他的身上浅浅萦绕着,像编织出的一张松松的网,能揪着人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余光里,季迦叶坐姿清雅,长腿轻轻交叠,手搁在膝上,这会儿面色淡淡的,正目不转睛盯着前面。舞台上是漂亮的杜丽娘,娇俏的春香,咿咿呀呀的唱着戏词。
顾菁菁也看向舞台。
如今戏曲也与时俱进了,在剧院里演出,两侧都有题词显示。
可饶是如此,那种戏曲独有的悠长唱腔一波波袭来,像是最有用的安眠药,没一会儿,顾菁菁就开始发呆。那提词器好半晌才换一句,顾菁菁怔怔盯着,恍恍惚惚的,也不知台上的丽娘究竟唱到那儿了。
中间落幕休息,结束轰炸,顾菁菁终于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样直挺挺听了一个小时,还不能看手机,她腰酸背痛,无聊的想伸个懒腰。可季迦叶没动,她就不好意思了,只能硬熬着。偏偏这人话很少,几乎不和她说话。顾菁菁低头,绞了绞手指。
忽然,季迦叶侧过来脸,说:“顾小姐,我们走吧。”
顾菁菁不明所以,一愣,季迦叶已经起身。剧场很大,而他站在那儿,身形越发挺拔消瘦。
又是让人仰望。
“怎么突然要走了?”顾菁菁讪讪的问。
季迦叶垂眸,口吻淡淡的,说:“怪无聊的。”
逆着光,顾菁菁看不清他的面色,可这一瞬,她却突然能感受到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冷硬与漠然,也不知究竟对谁。
转念一想这些原本是属于余晚的,她心里又悄悄泛起一些艳羡的涩意。
送走顾菁菁,回去的车里,季迦叶坐在阴影里,面无表情,气压有些低沉。
刘业铭坐在前面,直到这会儿才敢转过身来,解释说:“季先生,今天我去接的时候,就是这位顾小姐。”
季迦叶不说话,那种低沉便愈发浓重,让人无端端害怕。
许久,他才淡淡“嗯”了一声,还是没什么表情。
看了看季迦叶的行程安排,刘业铭试探的问:“明天还要约顾菁菁小姐吗?”
“不必。”
季迦叶懒懒的说。
刘业铭顿了顿,又问:“那要约余小姐么?”
薄唇抿着,季迦叶脸色终于沉下来。他偏头望向窗外,冷峻的脸上蒙着寡淡的夜的光泽,萧萧索索,却愈发勾勒出一丝阴沉。
冷冷一笑,季迦叶反问说:“我很闲么?”
刘业铭:“……”
不知想到什么,季迦叶又不耐烦的吩咐说:“去见见沈平潮。”沈平潮找了他两天,挺着急的。
季迦叶没回酒店,而是去了一处欧式风格的酒庄。
服务生领他进去,最后到了一个小房间,推门进去,沈平潮已经在里面。“季先生,你总算来见我了!”他手里拿着一杯酒就迎过来,手里还有一个盒子,说:“古巴空运来的雪茄,试试么?”
“抽不惯。”
季迦叶坐下来,从自己烟盒里摸出一支。
瞧出他面色不大好,沈平潮饶有兴致的提议:“要不要叫个女人?”他怀里就搂着一个,这会儿依偎在他怀里,娇滴滴的,软绵绵的,满是娇媚。
女人的香若有似无飘过来,季迦叶冷冷拂过一眼,说:“有事说事。”
沈平潮哈哈大笑,拍了拍怀里的女人。那女人听话的起身离开,房间里只剩他二人。
沈平潮凑过去,压低声说:“听说我大哥安排秘书陪季先生去听戏、吃饭了?”
“嗯。”
季迦叶眯起眼,缓缓抽了一口烟,眸色还是冷。
“季先生,你可是说要帮我的,总不会倒向我大哥吧?”这儿没别人,沈平潮说的直白。
季迦叶淡淡看向他。雪茄混着香烟的烟雾慢慢缭绕开,让他的眼里又蒙上一层看不透的东西。
季迦叶笑:“我可以帮你,但我怎么做,你不能干涉,而且——”顿了一顿,季迦叶望着沈平潮,说:“我要你手里百分之七十的凌睿股份。”
这个条件真的太不客气了!
偏偏季迦叶说这话时轻描淡写,根本不在意他人的感受。
这就是他的条件,没有商量的余地,别人只能臣服。
沈平潮犹豫了,讪笑道:“这不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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