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顾景元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顾景睿是什么时候开始,从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变成了一个狼子野心,不择手段的人。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问并不曾对不起你,你为何会变成这样?”顾景元想不通,他决定直接问顾景睿,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这样大的变化。
顾景睿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变化?顾景元,人人都说你聪明,你居然也有这么愚蠢的一面!变化?我能有什么变化?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亲兄弟!我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讲亲情道义吗?你认为皇上有把铖王当成过他的亲兄弟吗?!所谓的亲兄弟,注定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顾景睿说着,恶狠狠地瞪着顾景元,咬牙切齿道:“顾景元,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我告诉你,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生!你要是不出生,母亲和父亲就只会宠我一个人,我是晋国公府唯一的嫡子,我不承继父亲大统,谁来承继?!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生,你为什么要成为那另一个嫡子与我争宠争地位!好在你小时候性格孤僻,母亲父亲并不喜爱你,我当时觉得你没有威胁,对你好只是可怜你安抚你收买你,让你乖乖地跟从我,不要跟我作对!可是后来,你为什么还是不听话要跟我作对?你为什么要跟我争夺父亲的重视和母亲的宠爱!为什么?!顾景元,你说啊!是我先出生的,我才是晋国公府的嫡长子,我才是父亲最该重视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跟我争,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因为你的存在,我变得一文不值,黯淡无光,我为什么不能恨你?我为什么不能恨你?你说啊,你说啊!”
顾景睿一股脑地将他心中多年来的怨恨都发泄了出来,他嘶吼着,就像是一匹隐忍多年的野兽。
是的,他恨顾景元,一直都恨他,他恨不得要顾景元立刻去死!
顾景元则瞬间收紧了心脏,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一下子反应不及,无法接受。
他没办法想象,从前他以为温暖真挚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怎么会,怎么会?
顾景睿看着顾景元震惊受伤的表情,像是得到报复一般,痛快地笑了起来,“你没想到吧?没想到自己信任了这么多年的大哥是这种人,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栽在自己最信任的大哥手上吧?顾景元,你以为太子中逃走了一人是我栽赃陷害你的吗?你错了,这是真的,你完了。”
顾景元握紧了双拳,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起来。
真相如此残忍,可他没有办法逃避,只能硬下心肠,理智应对。
“是吗?”顾景元抬起头,冷冷地看向顾景睿,“那大哥就错了,你所谓的那个人证,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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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顾长宁出事
顾景睿的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景元,“你怎么知道?”
下一秒又摇着头道:“不,不可能的,一定是你在骗我,那个人分明逃走了,且在我们回到盛京城的当日,我还在城郊见到过他!他既然已经安然回到了盛京城,太子就一定不会让他死!”
顾景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从顾景睿的反应中可以看出,他说的这些话并不是单纯拖他下水的一个幌子,而是事实――太子身边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证,只是这个人是死是活还未可知。
“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恨到两次都故意放走这么一个对我和晋国公府都极具威胁的人?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会对晋国公府招来多大的祸事?你不要命了吗?!”顾景元第一次被顾景睿激起了心头的怒火,他真的无法理解顾景睿为了一己私利,就这样罔顾国公府的几百条人命。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大哥吗?
“你不要叫我大哥!”顾景睿则痛恨地看着顾景元,嘴里则十分冷血无情道:“国公府的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凭什么要牺牲我一个人来成全你们?我死了,就算父亲登上了皇位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还有顾景元,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我之所以放走太子的人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如果我不放走那个人,我用什么来做资本跟父亲交换条件呢?太子这般羞辱我,你说他到底该不该死呢!”
只要太子死了,他不仅报了仇,还可以重见天日,他在北地与誉王兄的交情以及他在突厥军内部得到的一些情报,都可以成为他打败顾景元,重获父亲重视的资本!
这大明江山,只会是属于他顾景睿一个人的,旁人休想要染指分毫!
“大哥你错了。”顾景元听了他的这些话,不禁苦笑道:“你若想要皇位,谁都抢不走你的,你是父亲的嫡长子,于情于理这皇位都该是你的,我从没想过要跟大哥你去争抢,这么多年来我为什么会帮父亲做事,一是痛恨当年皇帝的无耻手段,想要还顾家一个清白公道。二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些立场和坚持,就去做对亲人对国公府不利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做事从来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可是大哥你呢?你口口声声为的都是你自己,你可有想过其他任何人?包括大嫂?”
顾景睿听到“大嫂”二字,心重重一跳,他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愧疚的心理,唯独对杨氏有说不出的惭愧和内疚。
只是这份内疚,并不足以支撑他放弃自己现在所做的这些事,他对不起杨氏的,只能等他功成名就之后,用皇后之位来偿还了。
顾景睿这么想着,面上则冷笑道:“我与她如何与你无关,倒是你,与其在这儿教训我,不如想想该怎么对付太子,否则只怕秦家的那位小姑娘要为你守寡了。”
顾景元听了这些话,对他再没有半分的期翼。
小时候那个温暖善良的大哥,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顾景元没有再回应顾景睿的话,而是转身,潇洒离去。
顾景睿则在他身后幸灾乐祸道:“进了这间密室要想出去可就难了,你可得好好想想办法,不然等你找到出路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顾景元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讥讽,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在决定进入密室之前,他就已经与母亲和清风商量好的对策,如果父亲在晚间的时候还没有离开书房,就让母亲想法子叫父亲离开,如果不成功,清风就会在书房外放一把火,届时他就会趁着混乱逃出去。
现在这个时候,他只需要等。
而此时的陆氏根本无暇顾及顾景元的事情,她正在焦急赶去陆府的路上。
原来在她回到承安堂后,没多久就收到了陆家传来的消息,说是顾长宁和陆湘湘在外头酒楼不知为何吵了起来,一言不合的情况下脾气暴躁的顾长宁直接动了手,一个不小心将前来劝架的孙婉莹的左脸划破了,导致孙婉莹血流不止,很可能会被毁了容貌。
要知道孙婉莹再过一个月就要和誉王世子成婚了,而且她这门婚事是皇后钦赐的良缘,这个时候如果被顾长宁弄毁了容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陆家的人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立刻将此事封锁了起来,然后将孙婉莹和顾长宁她们带回了府,又第一时间找了大夫来给孙婉莹看脸,至于顾长宁和陆湘湘则在接受长辈的盘问。因为顾长宁毕竟不是陆家的嫡孙女,所以又立刻差人来国公府通知了陆氏。
陆氏得到消息后直接被吓懵了,什么事情也顾不上了,立刻坐上马车赶往了陆府。
顾长宁和陆湘湘此时正被罚跪在陆家的前厅,由陆老夫人亲自审问着。
“说,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长宁,不要以为你不是陆家的孩子外祖母就不敢责罚你,你犯了错,谁都保不了你!”陆老夫人显然是被这件事给气坏了,孙婉莹身为尚书府的嫡长女,又与誉王世子大婚在即,结果却遇上了这种糟心事,尚书府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件事虽然人人都说是长宁干的,但陆湘湘毕竟也牵涉其中,要是处理不好,两个丫头连带着他们陆府都要被牵连。
“祖母,这件事与我无关,是顾长宁要与我争吵,是顾长宁划破了婉莹的脸颊,这件事在场的那些小姐都能给我作证!”陆湘湘率先出声,先发制人。
谁知顾长宁也不甘示弱,气急败坏地反驳道:“你们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碰到孙婉莹!再说我手中根本就没有利器,如何能划破她的脸颊?!这分别是孙婉莹自己划破自己的脸颊然后栽赃嫁祸给了我!还有你陆湘湘,是你故意说一些话激怒我,就为了逼我动手好陷害我!”
陆湘湘则根本不理睬顾长宁,而是看向陆老夫人,义正言辞道:“祖母,您听听她说的这些话?诛心不诛心?试问哪个花容月貌出嫁在即的姑娘家会亲手毁了自己的容貌?顾长宁她为了脱罪真是连良心都不要了!祖母,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您还有什么好问的?直接将顾长宁交给孙尚书,让国公府的人去想办法保她就行了,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陆家又凭什么要替她瞎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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