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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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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她潜意识里带了出来,家里的这些亲戚,对待她与她妈有着明显的不同,对她妈是能怎么殷勤就怎么殷勤,像个享受独|裁沉迷于权力的皇帝,被摸准他脾性的大臣拼命满足的样子。

同样她们也摸准了安拙的脾气秉性,面对她,是客气又小心地讨好。

到这时,安拙还不知道,这场生日宴对她来说是场鸿门宴。

把礼物给了舅舅,郭红健问她:“闫圳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安拙:“不知道,”

她还没说完,舅妈就接过话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小拙,你不知道,前些天闫圳去酒店巡视,挑了你舅舅工作上的错。你是不是惹他不高兴,他才把火撒到了你舅舅的身上。”

郭红健作为安拙的男性长辈,很多话他不合适说,跟老婆对了下眼神,他先撤了。所以,安拙的舅妈打了头阵。

想到闫圳约了她生日宴见,安拙笑着对她舅妈说:“等他一会儿到了,你问他吧。”

舅妈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讪讪地笑。回头见到郭红健,咬牙切齿地说:“早看出来了,你们老郭家这个丫头从小就是个有蔫儿主意的,可不好摆愣。”

郭红健不耐烦:“说这个干什么,她说什么了?”

他老婆瞪了他一眼:“说个屁,就会说话噎人,什么正经东西都没说出来。”

这头正说着呢,有人来报,闫圳到了,郭红健快步离开,几步蹿到了门口。安庆淮一家与闫圳在门口遇上,一起走了进来。

郭红健是正主,对来客表示欢迎,然后跟着安庆淮一起把闫圳像迎圣驾似的迎了进去。郭红丽见闫圳来了,也不充大了,一堆人把闫圳往主座上领。

安拙就是在这时看到闫圳的,他好似轻轻瞥了她一眼,又好像没有。

闫圳落坐,其他人这才陆续上桌。郭红丽把安拙从旁边桌拉起来,推她去主桌,就在安拙要随便坐下之时,她妈又暗中拍打她两下并推了她一把。

郭红丽使的劲有点大,安拙一个没站稳,朝着闫圳扑了过去。

他坐着,她是站着扑过去的,闫圳没躲没挡,安拙随着惯性结结实实撞向了他。闫圳一身的硬骨头,不知撞到了他哪里,安拙胸口疼。

她想推他肩膀,借力站起来,不想,后腰上覆上来一只手,力量很大,她一时使不上力,胸口又疼了一下,安拙发出痛呼,声音很轻,只有闫圳可以听到。

就在安拙打算挣开他时,闫圳松手了。安拙起身瞪他,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目不斜视面无波澜。

“小拙,你坐那。”郭红健指着闫圳旁边的座位安排起来。不坐这儿也不行了,别的位子都有人坐了。

闫圳主位,寿星坐在旁边,另一旁是安拙。安拙暗中腹诽,闫圳的唯我独尊真是到哪里都改不了,又不是他过生日,怎么坐得下去主位。

闫圳拿出礼物:“舅舅,寿比南山。”

郭红健抬了下屁股,接过来:“谢谢,你太客气了,小拙刚才已经给了。小拙,你照顾闫圳啊,夹菜啊。”

安拙没听,只沉默地坐着。这桌除了她都是男的,旁边一桌是由她妈她舅妈及一众女眷。

安拙听他们含暄,说着一些她不想懂也不感兴趣的话题,低头看手机,间或夹一口菜。这种状态,她当然没有注意到闫圳越来越沉的脸色,一桌人除了安拙,其他人都看在了眼里,心里惴惴。

闫圳确实是在忍耐,这是自打安拙跟他闹别扭以来,两人第一次在外聚餐。以前,这种情况,安拙会把他照顾得很好,根本不用他自己动筷。她了解他所有的口味喜好,甚至可以做到,他什么时候饱了,她都知道,分毫不差地停下给他布菜的手。

再看看她现在,全程无视他,别说夹菜了,整个人都像是在云游太空,心思都没在这儿。她在跟谁发短信,笑得跟朵花似的。闫圳就是在这种情绪的主导下,脸色越来越沉的。

就在郭红健再一次提醒安拙照顾闫圳而她不理时,闫圳“啪”地一下把筷子放下,动静不小,这回安拙终于肯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了。

闫圳也在看她,两人视线对上后,闫圳:“我饱了。大家随意。”说着站起身朝屋里走去,他这一下席,别人哪还吃得下去。郭红健对安庆淮与自己老婆使了个眼色,匆匆跟上闫圳的脚步。

女眷这桌,安拙她妈,她舅妈,以及她大伯母拉着安拙一起进屋。闫圳给的信号太明显了,这是要在今天在此地把事情说开,所有人当然都要配合他,安拙就是生出逃跑的想法也跑不掉。

情感本能上,安拙想立刻离开这里,但她知道想把婚离掉她就不能逃避,这有可能只是第一步。

“妈,等等我。”这是安拙大表姐安新的声音。安新听她妈说了一嘴,好像安拙跟闫圳闹别扭了,她从小跟安拙关系就不好,后来全家靠闫圳吃饭,安拙不再是以前那个,她想说就说想给脸子就给脸子的小表妹了,为此,安新心里难免产生落差。

难得看安拙遇上事了,这个热闹她可不能放过,挤着也要凑上来。

郭红健不读书,却附庸风雅弄个了书房,这会儿,闫圳、安拙与郭红丽、郭红健两口子以及安庆淮一家三口全部聚集在这里。

闫圳坐下后,一指安拙:“你说。”

郭红丽本来并不赞同闫圳的做法,小两口的事就算要借助长辈解决,也应该只限于双方父母。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弄来算怎么回事,她和安拙的面子还要不要啊。

但见闫圳此时的面色,郭红丽觉得他是成心的,就是要刹她们安拙的面子。她怕安拙认不清现状,继续惹到闫圳,然后吃大亏,郭红丽赶紧拉着安拙:“你就说说,这里都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亲戚,有什么事大家给你们出出主意。”

舅妈马上附和:“就是,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懂。小拙你说说,有什么事说开了才好。”

安拙看着闫圳,闫圳也看着她,终于,她在心里下了决心,既然他不嫌丢人,那她更不怕了,反正离婚的事这些人早晚会知道。

“我要离婚。”安拙平静地说了出来。

“啊,”大表姐安新还是年轻,惊呼出声。

这声惊呼过后,书房里鸦雀无声,然后跟突然被投了炸|弹似的,开锅了。没等最应该着急的郭红丽发声,郭红健先跳了出来:“小拙,你疯了,这话能瞎说吗,你这样,可别怪长辈们不向着你。”

“就是,怎么什么话都往外抛,我说呢,闫总气成那样,原来是你太不懂事了。”安庆淮上前一步,唾沫星子都快怼安拙脸上了。

闫圳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郭红丽护犊子,虽然也对安拙的口无遮拦不满,但还是无法忍受看到大伯这么对她闺女,她把安拙往后面拉了一把,挡在了前面:“先让小拙把话说完。”

从安拙说完“我要离婚”后,就一直低着个头,一副比谁都委屈的样子。安拙想好了,今天这场子是闫圳用来解气,对付她的鸿门宴。除了她妈还能护着点她,其他人为了利益两字,得不到他们想要的结果,能在这里生吞了她。

所以,她打定主意,不跟他们正面冲突,一是没意义,她离不离婚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二是,闫圳不是想出气吗,行,她扮给他看,上次她的表演能骗过他,这次也能。

原来耍心机也是会上瘾的,算计过他一次就会有两次。

见她不说话,郭红丽也有点急:“你倒是说啊,到底出了什么事?”问完看了闫圳一眼。自己闺女自己了解,安拙不是那种凭冲动做事的性子,这到底是碰上什么事了,才会逼得她说出离婚两字。

“是啊,小拙,你倒是说话啊。”大伯母也加入了进来,没办法,这里除了安新是来看热闹的,其他安拙的亲戚们可是真情实感地在着急上火,好不容易靠上的大树可不能就这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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