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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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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圳:“你说你现在的心怎么那么硬呢,以前那个心软的一塌糊涂的丫头去哪了?”说着,闫圳抱着安拙坐了起来,手下松了劲儿,放开了她。

安拙站了起来,闫圳窝在沙发里,低着头:“看到你在相亲,我生气难过,看你误会我在相亲,只想着解释,后来发现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又开始难受,这算报应吗,我终于也尝到了被漠视的滋味,可悲到只能装醉跟你耍赖,才能得到一点跟你接触的机会。”

闫圳把今晚全部经历后的感受娓娓道来,他声音沙哑,透着悲伤。安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还是头一次以这种角度打量闫圳,而此时的闫圳,始终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整个人处在阴影中,肩膀也是松垮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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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一切想象都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不如意的。闫圳发现感情的事不像做生意,算计、策略、技巧统统没了用武之地。闫圳等不下去了,他想要个结果。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对着安拙说:“坐下吧,我们谈谈,我想你也想早点出个结果吧。”

安拙闻言,默默地坐到了闫圳对面的沙发上,两人之间隔着方形茶几。

闫圳看着她,慢慢说道:“安拙,我十分悔恨这些年对你的所作所为,但容我为自己辩解一句,那时是真没看上你,只想找个听话的我看着顺眼的,把定好的婚礼应付下来。”

安拙双手交握,闫圳这是要交心了,可她听到他提到以前,还是会不舒服。

闫圳拿了根烟出来,刚要点,想到了什么,问了下对面的她:“介意吗?”安拙摇头。

闫圳把烟点上,继续慢慢地说:“我从没后悔过当时的选择,但也只是基于你是一个好妻子这一点。很多人认为自负是个缺点,但作为生意人,一个企业的掌舵人,自负是他必须具备的特质。”

安拙轻咳了一声,闫圳停了下来,把烟掐灭,站起来走到窗前,开了半扇窗。他没有坐回去,而是倚在窗前继续说:“人真的很双标,以前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就比如说抽烟,我从来没想过你会不会不喜欢,闻了后会不会不好受,而现在,你咳嗽一声,我心就揪了起来,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不该点上它。”

他停顿了一下,不知在思考什么,然后轻笑了一下:“你说是因为喜欢才会心疼,还是先生了怜爱之心才有了喜欢?”

“对不起,一下子想得有点多,刚说到自负。商场上的自负,是发挥到极致的自信,我靠着它永往直前,事业上干得还不错。但在感情上,这份自负影响了我的判断,模糊了我的真心。”深秋的夜已经很凉了,闫圳关了窗户,他去厨房倒了杯热水拿过来放到了安拙面前。

“不喝的话可以捂捂手。”闫圳坐了回去,安拙:“谢谢。”

“在你刚提离婚时,王璐问过我,不同意离是不是因为爱上了你,我给了她否定的回答。老实说,我到现在也不能百分百否决我当时的回答,但我能确定的是,在我意识到快要失去你时,我经历了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受,非要说的话,就是,”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开始难受,每分每秒无时无刻,找不到原因的难受。于是我开始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

闫圳忽然弓着身子朝安拙的方向走了两步,只这两步他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他单腿跪地,双手捂上安拙的,动容道:“在我审视的过程中,我发现我的逻辑、常识都不顶用了,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并且对不起,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能不能重新接受我。”

安拙的手冰凉,握在闫圳温热的掌心中,慢慢有了温度。而安拙的大脑却开始迟钝了起来。

她第一反应不是抗拒,也没有马上拒绝,而是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闫圳看在眼里,第一次体验到如此强烈的紧张情绪,心脏狂跳,根本控制不了。

慢慢地,安拙不再迷茫,她平静地看着闫圳,一字一字地回答他:“对不起,我不能。”

心脏由狂跳一下子急降下来,那里难受了起来,闫圳有一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如被抛上岸的鱼。

他艰难地问道:“为什么?”声音已经哑得完全不像是他的声音了。

安拙的声音也哑哑地:“我,我没有自信。”安拙挣开了闫圳的手,把脸埋在了掌心中,几秒后,她抬起头来,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对,我就是自卑。无论我如今取得了多少荣誉,干得多好,事业多成功,在你面前,我就是自卑。闫圳,以前那个自信满满,敢被你一句话引来嫁给你的小学妹,她没了,我把她弄丢了。”

闫圳就势坐到了地上,心脏像是失了血,供不到他的末肢,腿是软的,心是凉的,就连刚刚还温热的双手也瞬间失去了温度。

而这只是第一层感受,慢慢地心脏开始发涩发疼,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终于说了出来,离开闫圳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她的自尊被闫圳挥霍的越来越簿,直到它彻底消失,被自卑完全取代。没有人能在另一个人面前自卑着活着。

“你不是要个结果吗?这就是我们的结局,无论你现在对我有多好,多尊重我,多在乎我,都改变不了刻在我骨子里对你的自卑。你太优秀太强大了,我配不上你,我没有自信跟你再重来一次。”话已出口,如开了口子的大坝,安拙开始无所顾忌,一口气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本是闫圳想说些真诚地掏心窝子的话,没想到引得安拙也真诚了一把,而她的心里话却让一向刚硬的闫圳承受不来。

沙发区域铺着一块白毛地毯,是闫圳置的,很名贵,安拙不相信洗衣店,觉得这种商店只是让物品看起来干净了而已,所以,她都是自己打理,当初每每收拾这块地毯时她都要费不少心。

而现在闫圳坐在上面,双手死死揪着它,安拙竟有些心疼,心疼这块地毯,心疼她以前付出的呵护之情。

是啊,对着一块曾付出过心力的地毯,她都有一份挂念,而对着她付出最多的闫圳,她却不敢自觉不配。离他远远地,才是安拙现在能自信面对生活的基石。

话已至此,她想,闫圳是应该明白了。她向他要钥匙,闫圳机械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钥匙,他手是抖的,一个没拿住,钥匙掉在了地毯上,安拙捡了起来。

门开门关,直到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安拙离开房子的这整个过程,闫圳都没有动一下,他就坐在那里,一身硬骨开始瓦解,破碎。

作者有话要说:“你不是不跪吗?”

闫狗子:“那是跪吗?那是坐。”

“是瘫吧。”

第79章

心脏上的生理疼痛感渐渐消失,而闫圳知道这并不是说他没事了,相反,他知道自己那里是好不了了,只是痛到极致变麻木了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闫圳终于起身,他环视了一圈周围,屋子很大,以前不觉得,现在却觉得太空了,空得人心慌。闫圳自嘲,他什么时候这样脆弱过。

他几次想打起精神来,都失败了。强烈的挫败感,打得闫圳无力还手,他任由颓废的情绪蔓延,把自己扔到床上,闭上眼睛都是安拙刚才说话时的样子。

当着他这个始作俑者的面,说起自己失败的爱恋、婚姻,安拙的心情可想而知。闫圳觉得他真是罪加一等,不仅一手打掉了她的自尊自信,还让她在自己的步步紧逼下,剖析了自己,重新拨开了伤口。

他早已意识到自己曾经伤害了安拙,他想弥补,想跟她重修旧好,但他没想到,原来,他把她伤到根了,不是重新培土浇水就能挽救回来的。

闫圳就这样颓废了好几天,反正他也请了长假,公司上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并没有人来打扰他。

第七天的时候,他忽然出现在公司,陈景中不清楚他是为视察还是消假上班。闫圳没等他问,开口定音:“假期结束。把上次那个延后的企划提上日程,准备忙起来吧。”

“是。”陈特助放下心来,比起为个人感情休假的老板,现在的闫圳更让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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