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阳虽然还是担心,但她不说,也只能这样了。他唉声叹气,眉头紧锁,从卫生间出来的王璐看到,走过来帮他抚平:“怎么了?”那阳正好需要有人跟他分担一下,他把安拙的情况说了。
王璐从他腿上下来坐好,小声地说了一句:“她马上就会没事的,用不了一个月。”
那阳一惊,扭头看着王璐:“你知道什么,是吧?”
王璐还想再圆,那阳却先她开口:“王律师,还记得我们在一起时你说过什么吗?”
哪能不记得,那时,好不容易看到这场追求要见曙光,她列了一长串的保证,其中一条就是相互敞开心扉,以诚相待。
王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阳叫她王律师,她觑着那阳的脸色,想着反正闫圳那边快要行动了,那阳迟早会知道,说也就说了。
“嗯,我知道安拙为什么不去公司……”
安拙这边挂了那阳的电话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一个月,安拙给自己定下的时间节点,一个月后,她就会打起精神,跟过去的人和事彻底告别。
安拙知道自己没有给那阳开空头支票,她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可安拙也知道,终究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她的心被伤了,伤到不致命却也不会痊愈的程度。
夜色已深,窗外不再灯火辉煌,安拙给自己倒了半杯含酒精的饮品,最近她的睡眠全靠它了。
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安拙发现自己又睡在了沙发上,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忽然一双鞋映入眼中,是双男鞋。
第92章
安拙一惊,抬头去看。看清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后,她脸上的惊诧之意反倒减少了。她就这么盯着面前的人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喃喃道:“看来真的要去看医生了。”说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安拙自言自语:“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她叹口气,心里记得很清楚,昨晚是锁了门的,一个大活人是无法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的。所以眼前的闫圳要么是幻觉要么就是这世上真的有鬼。
安拙是个要强的人,虽然闫圳的离去是她目前人生中遭遇到的最大的打击,但她依然不愿相信,自己会因此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
安拙站了起来,朝着不知是幻觉还是鬼的闫圳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这个“闫圳”开始对她笑,安拙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摸上了他的脸,有实物并没有像她想像的那样,直接穿脸而过。
她再摸,是有温度的……安拙两个手都上了,她把闫圳的脸、脖子、手摸了个遍。她先是不解,然后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你没死?”说完又退了一步,这一退安拙的双腿被茶几绊到,身体向后仰去。
一双手托住了安拙,把她往前带起,安拙扑到了闫圳的怀里。她想起开,却被闫圳抱紧在怀里。他低声说着:“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你,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安拙双手握拳,用双肘把她自己与闫圳隔出那么一点距离,质问他:“你真没死,那我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回?耍人好玩吗?”说着她开始挣扎,而闫圳比她想像的弱多了,她很轻易地就挣脱了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
安拙看了眼大门:“还有,你怎么进来的?”
闫圳叹气:“你用的是原来的密码。”
安拙真是无语,本来入住设定的密码并不是原先那个,她特意换了个新的密码。之所以又换了回来,是在以为闫圳死了后,她才亲手改过来的。
若是一定要个理由,那安拙这么做的动机就像她在屋里第一眼见到闫圳时,内心的惊喜大过惊吓是一个道理吧。
可他现在明明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这段时间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她现在愤怒的点。
“那又怎么样,我请你进来了吗?你给我滚出去!”
闫圳哪里有要走的意思,他不仅没有听话,反而向安拙的方向迈了一步,站定后说:“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你的气找谁撒去,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我就在这儿,任打任骂。”
“谁稀罕打你骂你。”安拙说着,心里却委屈大了,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悲伤、抑郁以及现在的愤怒,加在一起,安拙大哭了起来,完全不顾形象,痛快地宣泄着。
闫圳红了眼眶,安拙这个样子快要心疼死他了。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安拙走去,到了她的跟前,却不敢伸手。
安拙边哭边控诉他:“你既然都找到了这个新家来,肯定是又调查我了,可你就看着我那样,还看我傻傻地给你发短信,你是不是特别得意。”
闫圳低声并温柔地哄着:“没有,我没有得意,我把事情料理清楚后,马上就来了。我晚上就来了,知道你最近睡眠不好,没敢敲门,可又等不及天亮,就试着按了密码,进了屋来。”
安拙:“你这个阴险小人,你睚眦必报,你是因为上次跳楼那事报复我呢,可这次跟那次不一样,我没有骗你,是你自个理解错了,而且你误会的时间还那么短,而我……”安拙开始控诉他。
闫圳继续温声解释:“绝对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报复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甘之如饴。要不你记下这笔账,下次再报复回来。但是,不能涉及生死啊,假的也不行,这种事,咱们俩个不能再经一次了。”
他说着抬手抚上安拙的头,安拙却狠狠地推开了他。
谁成想,闫圳一个没站稳摔坐在地上。安拙愣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一向不爱运动,根本没有手劲儿,怎么会把闫圳推倒。她马上想到闫圳是成心的,正欲揭穿他,就见闫圳表情不太对劲儿,安拙不想再被他骗,仔细观察着,看他又要捣什么鬼。
这一细看,发现闫圳额头上冒了汗。安拙伏下身,问他:“你怎么了?”
闫圳:“没事。”可嘴上说着没事,却没有站起来。安拙打算扶他:“站不起来了吗?摔到哪了?”
可即使有安拙搀扶,闫圳还是没能站起来,再一次坐下后,他疼得呻|吟出声,手按在了大腿上。安拙也上了手:“磕着腿了吗?”
“嗯。”闫圳出了声,好像她把他碰疼了。安拙有点着急了,掀着他的裤腿,想要察看,闫圳来不及阻止,两个人同时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安拙抖着手,猛地抬头看向闫圳,闫圳对她咧嘴一笑:“别看了,已经没事了。”
安拙就算再没见过,也知道闫圳裤腿下的是什么,那是一截假肢。安拙没理他,而是继续手里的动作,只是比刚才更轻了些,待闫圳的裤角全部卷上去后,假肢的全貌露了出来。
安拙的眼泪又下来了,闫圳开始了不知道第几次的心疼。
“别哭别哭,真的已经没事了,你看我刚才不是能走能站的吗。”
安拙把眼泪一抹,帮他把裤子弄好,然后再次试着帮他起来,这次知道他哪不能受力,虽废了些周章,但最终还是把人扶了起来。
安拙一路把闫圳扶到了沙发上,让他坐了下来。随后,她也坐了下来,两人开始心平气和的交流。
“所以,你是因为一直在做治疗,才没有来找我吗?”
闫圳深吸一口气,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总能换位思考,轻易原谅别人。
“也不全是因为治伤,我现在这个样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再出现在你面前,不是刻意让你以为我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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