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清眉来说,没有奚沐旸的新生活,任何事物都是美好的,当然,除了民族民间舞课程。
苏清眉也设想过自己转专业会出现的种种不适应,但是她觉得只要认真听老师讲解动作动律和要求,问题是不大的,结果学东北秧歌的第一节课是她觉得自己这十七年中上的最失败的一节课。
其实动作她是没有很大问题的,但是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味道不对,脚底下、腰、体态统统不对味”。
集体学完动作以后,老师总喜欢让她们一排一排合音乐流动完成舞蹈组合,可是合了五遍音乐,至少有三遍是合到苏清眉这一排被喊停。
“注意一下节奏,重拍在脚下,副拍在腰上。”
老师提醒到第三遍的时候,有些无可奈何地问了她的名字,“不行,你的范儿还是不正,你叫什么名字?”
苏清眉已经练得一头热汗,被老师当众问名字的时候,她的耳根因为窘迫而烧红,在全班同学打量的目光下,她看着老师,中气十足地回答:“我叫苏清眉。”
老师点点头,重新调音乐,吩咐大家:“重新来一遍,把第一个动作准备好。”
依旧是一排一排出,苏清眉紧张得揪住手里的手巾花,一直在悄悄数着节奏,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动作要求,轮到她这排出来的时候,出于多年的专业素养,她立即展示着自己最好的状态保持着笑容出列,但是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动作还是怪怪的,顿时脸上维持的笑容就僵了许多。
“苏清眉,你现在要把自己当做东北辣妞,使劲俏使劲浪,不要总是像个来自法国的公主一样捏着手巾花端着体态走出来!”
老师的形容直白又形象,一语道破她的问题,苏清眉自己也意识到多年跳芭蕾的习惯让她很难一下子融入到东北秧歌里面。
下课以后,苏清眉主动找到老师,“老师,您可以先给我定死要求吗?之前我没接触过东北秧歌,这种感觉我很难找到,您先把每一个动作要求给我定死吧,我想先完成好动作,风格性可能才更好提升。”
“都附中五年级了,怎么可能会没学过东北秧歌呢?你之前都学的什么?”
“我一直是跳芭蕾的。”
老师再次看她一眼,“哦……怪不得,那一下子确实也很难把味道跳出来,下节课来吧,我根据你的情况再给你指导。”
“好!谢谢老师!练习音乐可以发给我吗?待会儿我想再练练。”
这节课学的内容对于这个班的女孩们来说,并不算难,所以课后没有人留下来继续练,都在换衣服准备离开教室,孟烟烟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她们寝室的一个室友推了推正在换鞋的孟烟烟,说“那个苏清眉还在练唉,我们一个寝室的,她也和大家还不熟……晚上我们不是去剧场看迎新晚会吗?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孟烟烟这时候才发现苏清眉还留在教室练动作,大叫她一声,询问:“晚上7:00剧场有迎新晚会,我们都会去看,你也去吧?”
苏清眉看了她们一眼,她知道她们这是好意,看的出来她的室友们是想要她融入进来的,她自然不会拒绝。
“好,我练完就来。”
“早点来哦,不然最好的位子就被别人坐了。”
“嗯。”
等教室里的人都走了,她累得瘫倒在空旷的舞蹈房。人一旦闲下来,就容易想杂七杂八的东西,她情不自禁想起了她曾经练习独舞剧目的场景,她的专业老师对她说:“有的时候,要完成好一个舞蹈剧目,可能需要你理解一些超出你这个年龄段和见识的东西,比如你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却要去理解一个老人的思想行为,或者你明明是一个性格温婉的女孩,却要去把热情奔放的西班牙女郎给演活。苏清眉,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但有时候我还是要给你把一些要求框死来让你去完成,因为你有的时候真的缺少一些灵性。像奚沐旸就特别有这种灵性,我从来不会给他定条条框框的死要求,比如说什么你的动作必须这样,你的眼神必须是怎样怎样的……因为给他定死了反而束缚他,相反,不用死要求束缚他,他的灵性会在舞蹈中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正是你很缺失的东西,我知道你有的你的骄傲,不喜欢向奚沐旸这种你认为的‘处处不如你’的同学学习,但是有时候你真的应该虚心一点。”
苏清眉闭紧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攥紧手里的手巾花又站了起来,被她躺过的那块地胶上留下了一大块汗渍。
灵性?他那分明就是虚伪!虚心向他学习?她永远也不可能向他这种虚伪小人学习的!
苏清眉咬牙切齿地想。
苏清眉没忘记她答应了室友们的事情,也很守时地提前十分钟到了,但是一进剧院发现位置基本上都坐满了,她赶紧打电话给孟烟烟,询问她们在什么位置。
孟烟烟很快就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给她报座位号:“占了个好位置!你快来!我们帮你留了座位!第七排10号座位!”
周遭实在太吵了,她一边看座位号一边再次和孟烟烟进行确认:“是第七排10号没……”后面的话在她抬头看到剧场舞台上面挂着的横幅时,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横幅上一排字特别显眼:热烈欢迎中国舞系、国际标准舞系、芭蕾舞系的新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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