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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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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来辞职的消息是陈博然通知周既的,陈博然还以为沈来要和周既结婚了,所以打电话恭喜周既。

周既听完陈博然的恭喜,只淡淡地道:“没有的事儿。”

陈博然很尴尬地挂了电话。

沈来辞职的事情困扰了周既一天,他没想再理沈来的事情的,天底下的女人难道还少?比沈来年轻美貌的大有人在,甚至连脾气都比她更好,谁也不是谁的唯一。

周既这么想着,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还是没坐住,跟李昶说了句就提前离开了。

武见思问李昶道:“哥,怎么回事啊?最近都很少见周哥了,来了也只是素坐一小会儿。”

李昶从吕德凯那里早就知道周既和沈来的事儿了,“别想着你周哥了,他家里妻管严。”

武见思笑道:“真的假的?”反正武见思无法想象,周既会是妻管严的那种男人。周既当年和沈来那一段,武见思还小,后来加入他们的时候,周既已经离婚了,以前的事儿他不爱提,也没人会故意去触他霉头,所以武见思知道得不多。

沈来明天的飞机去云南,行李已经打包托运了,她过去后就能收包裹。开发区那套房子全权委托给了她小姨出售,至于老小区的房子,想着以后万一张秀苒还会回来,所以就空着了。

裴肖将沈来送到小区门口,“送你到单元楼下吧。”

沈来摇了摇头。

裴肖看着沈来,“来来,真的不考虑我了吗?”

沈来道:“抱歉啊,裴肖,看到你就想起以前自己做的蠢事,我真的想重新开始。”

裴肖苦笑一声,沉默片刻后道:“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来来?”

张天王那首《吻别》当年真的风靡全国,也让吻别这个行为成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惯例。

裴肖低下头时,沈来仰起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裴肖吻得很用心,却抵不开沈来的唇齿。舌吻对吻别而言的确是过了。然则这也是因为裴肖总是过于君子的缘故,如若今日换做周既,沈来就是咬断他的舌头,他也得硬来。

虽然当事人裴肖清楚地意识到了吻和舌吻的区别,但坐在驾驶位上正看着两人亲吻的周既可就觉得没有任何分别了,反正都让人愤怒得想揍人。

周既的拳头已经握紧,却没能再像七、八年前那般理直气壮,至少那时候他的确有愤怒的资格,现在么他只能看着,冲上去也只能自取其辱。

其实当年冲过去之后也是自取其辱的。

沈来没看见周既,她抬起手抵在裴肖胸口,阻止了他进一步的探索。

裴肖吸了口气,片刻后才克制住自己的心情,重新开口,“来来,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吧。”

沈来道:“不用麻烦了,已经预约好车了。”沈来朝裴肖摆了摆手,心里还惦记着行李没收拾完。

裴肖一直看着沈来的背影消失在小区的道路上,才转身往街对面走去。周既就站在街边,手里点着一支烟,却没吸一口。

裴肖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周既道:“去喝一杯吧。”

这么多年了,他们没在说过一句话,今夜重逢,谁也不是赢家。

周既将烟头在旁边的垃圾桶上熄灭,扔了进去,“老地方。”

酒吧的名字就是老地方,实验中学旁边的老破小,这么多年能撑下去完全是靠情怀。周既和裴肖上学的年纪时,就在这里偷偷喝酒。

两人坐在黝黑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吧台边,叫的都是威士忌加冰,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谁也没说话。

大约喝够了之后,裴肖才重重地放下酒杯开口说话。“当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周既继续喝酒,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对不起三个字,最让人厌恶的也是这三个字。

“不过我不后悔。”裴肖道,“你没见过那时候的来来,周既,如果我不靠近,她熬不过来的。”

周既转头看向裴肖,他怀疑裴肖说的是真的吗?周既有些愤愤,沈来会熬不过来?她有过心吗?可另一方面周既却又觉得裴肖说的也许是真的。

裴肖不是不念兄弟情义,也不是没想过事发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是那时候他真的不忍心,他感觉若是松开手,就是把站在悬崖边上的沈来往深渊里推。

是不是爱情,那时候裴肖看不真切,觉得同情居多,可能也因为人的劣根性喜欢追求刺激感,到后来周既用他的把柄逼迫沈来和他分手的时候,裴肖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背叛自己最好的兄弟,出轨嫂子,这样的名声谁顶着都不好受。吕德凯和李昶,那些昔日的朋友都跟他疏远了。所以,裴肖没有为他和沈来的事情奋斗过,就认了输。

“分手的时候,我是松了口气的。”裴肖苦笑一声,“后来我结婚了,我舅舅安排的相亲对象。”

“前年又离了。”裴肖状似轻松地道,“她坚决要离的,我追问了好久,她才说我有说梦话的习惯,梦里总叫来来的名字。”

周既仰头饮尽,将酒杯放到吧台上,对酒保说:“再来一杯。”他要很克制才能不往裴肖脸上招呼拳头。

裴肖也干了杯中酒,将酒杯推到酒保面前,然后自嘲地摇着头,“我不肯承认,直到在泰国再遇到来来,那天她在街头拉小提琴……”

裴肖顿了顿,好似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沈来脸上带着热带独有的灿烂笑容,漂亮得耀人眼。

第58章

很多人没见面的时候,以为自己放下了,可再见时,心底涌起悸动,方才明白那些年都白过了。

到了裴肖这个年纪,再想爱一个人,已经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底了,只有当年的人在他心尚柔软的时候,住了进去。

裴肖转头看向周既,朝他举起酒杯。

周既扫他一眼,没回应,兀自喝着酒。

“来来辞职要去云南了。”裴肖道。

周既喝酒的手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起来。喝够了,招来酒保买了单,周既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裴肖跟着周既往外走,两人站在街沿上并肩候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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