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菲菲被骂得有些难受，打电话问梁丛薇怎么办，能不能关了微博，梁丛薇立马否决了：“不关，关什么？让他们闹，闹完了我把那些骂人的话都截图发营销博去，让群众都看看这帮脑残粉。放心，你也是有粉的，他们吵不过我帮你去吵。”想了想，梁丛薇又道，“别担心，我们这边还有桂硕可以帮忙呢。那些骂人的你就当没看到。”

张菲菲弱弱地“哦”了一声，说了“谢谢薇薇姐”就挂了电话。

电影在一片风波中上映，电影首映礼上，梁丛薇也去了，梁丛薇还特地拜托了桂硕，让他多说张菲菲点好话，张菲菲少提点桂硕，这样免得别人觉得张菲菲倒贴。而至于冯历程那边，张菲菲倒是可以说点好话，一来跟桂硕形成对比，二来冯历程也是新人，粉丝温和很多，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依着吩咐，张菲菲还要多说女主华澄心的好话，说女主演技很好，学到很多，澄心姐也非常照顾她，还会给她带好吃的。张菲菲讲的时候一脸天真无邪，梁丛薇看着有些心疼她，华澄心的粉丝在张菲菲的微博下把她骂得猪狗不如，可张菲菲还得拼了命地说华澄心多好多好，希望平和那些粉丝的怒气。

好在华澄心作为一个成熟的情商相当高的女演员，也没怎么为难她，和她握着手亲亲热热的说话，说她前途很大，非常可爱，在剧组是大家的开心果……华澄心说着说着，张菲菲却突然哭了。

梁丛薇在下面有些愣，华澄心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熟练地找了个借口：“是的，在剧组的那几天大家都很开心，现在看到电影上映大家都非常激动……菲菲比较小孩子气哈，舍不得姐姐是不是？”

华澄心给了张菲菲一个拥抱，张菲菲哭得发抖，声音有些哽咽，小声地在华澄心耳边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华澄心叹了口气，心里知道张菲菲可能是受到前段时间自己粉丝在她微博下的留言的影响了。华澄心有点内疚，但这内疚不足以让她开口叫那些粉丝收手。一来，她确实是女主，风头被张菲菲抢了不像样；二来，脑残粉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和购买力，正是脑残粉的存在，才推动了明星的发展，给明星带来了实打实的利益，她不能打击脑残粉的积极性。愤怒能他们保持战斗力和购买力，与旁人的竞争更会给他们打鸡血，脑残粉会给明星疯狂投票、明星代言了东西会买买买、演了电影会去电影院看很多遍……很多所谓的路人粉、理智粉压根就不出力气，反而对于明星来说起不到那么大的作用。

华澄心拍了拍张菲菲的背，小声道：“没关系。”张菲菲的哭泣方才停顿了一些。

梁丛薇对于张菲菲这一哭不是很满意，张菲菲前段时间已经说了抢风头，梁丛薇就想让她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个首映式，在首映式上这么一哭，梁丛薇都能想到媒体的头条“张菲菲泪洒《初见》首映式”，然后又会是一波骂声。

虽然心中不满意，但梁丛薇更担心张菲菲，张菲菲平时不是那么情绪化的人，这姑娘压力太大了。梁丛薇看了看台上的张菲菲一眼，摇了摇头，想着，要不跟刘通说一声让张菲菲休息一段时间吧。

等到首映式结束，梁丛薇压根还没来得及跟刘通说这件事儿，刘通就气冲冲地冲进了后台张菲菲的化妆室，大声嚷道：“你怎么回事？说哭就哭，你以为这是你家，你在看八点档电视剧？”

☆、第 6 章

梁丛薇吓得一抖，扭头看了桂硕一眼，桂硕冲她哼了一声，一脸“看你这点破胆”，走到刘通旁边去，拍了拍他的肩：“刘哥，算了，这里隔音不好，当心被外面听到就不好了。”

刘通依旧气鼓鼓地瞪着张菲菲，声音低了些：“你能不能争点气！我带了那么多个艺人，也就你，带了你三年了还不温不火的！”

张菲菲抖得越发厉害了，梁丛薇看着刘通这副样子就不爽，在一旁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那是你跟不上时代了嘛。”

桂硕回头瞪了她一眼：什么时候你也唯恐天下不乱了。

刘通冲梁丛薇呵了一声：“是了，梁经理好本事，什么都能搞定。不过怎么管理艺人，梁经理还是不要插手了吧。”刘通回头冲张菲菲道，“走。”张菲菲怯怯地跟桂硕和梁丛薇道了别，然后跟着刘通先走出化妆间。

梁丛薇顺便搭了桂硕的顺风车，桂硕的保姆车前围着好多粉丝，梁丛薇一下子就进入了助理的角色，笑眯眯地护送桂硕上了车，转头跟粉丝道了谢，收了粉丝们的礼物，然后上了车，开了车之后还不忘跟粉丝们挥挥手道别。

桂硕看着车都开出停车场了梁丛薇还探着头挥手，忍不住一把拎着她的连帽衣的帽子把她拉回了车里：“看不见了，别演了。”

“怎么叫演，”梁丛薇一脸严肃，“我这是发自内心对于这些粉丝的感谢。”

桂硕嘴角一勾，扫了她一眼：“哦？”

“对啊！”梁丛薇认真地点头，翻过身站着，把礼物放在了后面一排的位子，然后拍了拍手，“喜欢你这种人，多不容易！我如果是你的粉丝的话整天心都得悬着，谁知道这人会花样作死作成什么样！说不准哪天就被广电封杀了呢。”

桂硕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哼声，然后就双耳插上耳塞，不理她了。

梁丛薇拽下了一只，贴过去了一些，小小声道：“哎，说严肃的，你在剧组的时候觉得张菲菲状态对劲不对劲？”

桂硕往窗边移了移，冲着梁丛薇一脸嫌弃：“你别靠这么近。”

梁丛薇干脆又往前了一些：“干嘛，你还要叫非礼啊。”

“梁丛薇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桂硕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车里空调太热，脸颊有些粉粉红的，“在剧组我就没什么跟她对手戏的，压根没注意。”

“我觉得都怪那个刘通。”梁丛薇往椅背上一靠，手交叉在胸前，“你看他那么凶！菲菲胆子又是个小得像老鼠的，被他早晚那么吼着，正常人也要吼出精神病来。”

桂硕点点头：“刘通的语气确实比较激动。不过他前几年也那样，感觉张菲菲没有那么怕他，被骂了之后还会笑笑上去赔笑脸，刘通气过了也就过去了，终归刘通还是为艺人考虑的。刘通带张菲菲也有四年了，怎么着也有点感情，现在这个情况我倒觉得出在张菲菲身上。”

提起刘通梁丛薇就不高兴：“刘通就是个老古板，当年也是他反对我这个公关部的开设的。所以他一直不爽我得很。他之前带出了几个明星，偏偏在张菲菲花的时间最多精力也最多，却一直不温不火，估计恼羞成怒了吧。”想了想，梁丛薇又道，“这样不行，我看张菲菲在他手下迟早崩溃。我得跟于申明建议换个经纪人。”

桂硕撇了她一眼：“你还是少闹腾点，想好怎么出今天首映式上张菲菲掉泪的通稿了吗？你手伸那么远，还管艺人归谁管了，真当自己是总经理了啊。”

梁丛薇顿时泄了气，把头发挠了又挠：“啊啊啊，烦死啦！我一个人怎么应付成千上万的人啦！讨厌死了！真想不管了，媒体爱怎么写怎么写，人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桂硕点点头：“也行啊。”

梁丛薇瞪他，桂硕不以为意，梁丛薇瞪完脑子又开始飞速旋转：“行什么行，张菲菲现在可不适合黑红，何况她心里也受不了。哎，我明天找你们导演要要幕后花絮，看看那些显得你们关系特别好特别和谐的，先发出来轮起来……尽量让哭显得不那么奇怪就好了。”

桂硕长手从后面的位置翻出一块巧克力来，递给梁丛薇：“脑子动得累吧，来，补充点能量。”

梁丛薇一下子笑容满面，殷勤地冲桂硕笑：“大明星不愧是大明星，真是又帅又贴心。”接过巧克力，更加开心了，“哈哈哈薄荷巧克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桂硕翻了个白眼：“谁知道了，我只是觉得这个味道像牙膏，觉得难吃而已。”

梁丛薇的速度算快，及时让《初见》电影的官方微博放出了好几段有爱的电影花絮，有剧组成员在打闹的，也上一秒泪流满面下一秒笑场的，有在导演背后偷偷做鬼脸的，有穿着夏天的衣服拍夏景结果衣服一掀开全是暖宝宝的……梁丛薇自己也看了几个花絮，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在剧组里面的时候，张菲菲似乎还是开开心心闹闹腾腾的，并不像现在这么敏感和脆弱。张菲菲的戏份比较少结束得也很快，在杀青的时候也是哇哇哇的哭，但是她又哭又笑的，跟剧组演员、场务都一一拥抱问好，显得倒是喜庆感动，完全不是在首映式上那种整个人非常崩溃的哭法。

那时候距离现在也不过几个月时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难道就是被这段时间的炒作和谩骂逼疯的？但张菲菲年纪虽然小，经历却是不少了，也是经历过一些大事的人，梁丛薇觉得这些小波小浪张菲菲不应该会放在心上的。

而此刻，贝恩娱乐也在关注着这边的一举一动。他们这次有部大制作《继承风云》跟《初见》撞档，《继承风云》号称投资三亿宣发两亿，电影院的排片更是撕到了35%之多，比起来，《初见》这种文艺片就很容易被炮灰。不过《初见》因为有桂硕和华澄心做男女主角，票房号召力还是强的，同档其他除了国外的影片估计就是这两部血拼了，所以两边都互相死盯着。

梁丛薇也是烦透阴魂不散的贝恩娱乐了，简直就想建议让《初见》逃档避开他们了，好在《初见》点映的风评不错，说不定有逆袭的机会。梁丛薇也是想不通了，贝恩远比星益财大气粗，但还小心眼得要命，梁丛薇严重怀疑于申明是不是跟陆极北有杀子夺妻之仇，怎么杠上那么多年呢。

贝恩那边却不是单单要跟星益过不去的。人家也做了分析，发现星益虽然现在规模还不算太大，但发展速度在娱乐公司名列前茅，如果再出两三个像桂硕这样的大明星，很有可能就会后发制人走到前列去。

陆极北对于对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发展期间就堵死他的路，而不是等他势均力敌了再对打。那时候付出的成本可能会是现在的十几倍，成效却不及现在的一半。

陆极北刷着微博，看着《初见》的新的通稿。通稿通篇强调了演员之间的感情，而所有关于张菲菲的问题，张菲菲都会扯到其他演员多么好多么照顾她上面去。

这么洗脑式的灌输手法，一看就是梁丛薇的手笔。陆极北嘴角勾了勾，淡淡说了句：“真不错。”

陆极北拨了个内线给人事经理：“陈经理，我跟你说个事儿……”

《初见》虽然排片不高，但票房上座率还不错，只是宣发并不是很给力，梁丛薇看着与之对比的《继承风云》捉急得要命：“宣发有五千万吗！现在是在按十块钱的水准在宣发吗！段子手们让他们写段子啊！营销博让他们转图啊！哎哟真是替他们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