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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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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什么?”

“做情报贩子。”

“那外面那位大爷呢?”

“……可能是惩恶扬善吧。”

迟夜白的回答速度很慢。司马凤知道他现在一定正在飞速地翻阅和整理书册。这个时候甘好说的任何话对迟夜白都是令人厌烦的干扰,司马凤很高兴地等待着迟夜白怒把甘好赶出来的那一刻。

他被赶过很多次,现在特别想让甘好也见识见识迟夜白并不温柔也并不和善的一面。

“说到杀人奇案,上个月我也听过一件。”

“嗯。”

“是被人用锤子打死的。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就在城北那里,没人管的地方。”甘好说,“也没人报官,死了便死了。听说财物也被搜刮一空,但本来似乎也没什么钱财……”

“怎么死的?”厢房里翻动纸张的声音停了,迟夜白认真问道。

“被锤子敲死的。”甘好说,“好像那杀人的凶手还在房子里睡了一夜,东西也都吃光了。这事情城北许多人都晓得,你若有兴趣,去问问便知。”

司马凤连忙站起身。迟夜白已从厢房中推门而出。

“走,去找你爹娘。”迟夜白说,“杀人凶手在房中睡觉并进食,和前几天发生的案子是一样的。”

“官府怀疑那人是惯犯,但查不到别的案子是么?”

“是的。”迟夜白拉着他,“走吧。”

阿四了解自己少爷,知道他不想在迟夜白面前暴露自己其实行走无碍的事实,因而正要伸手去搀扶司马凤……但迟夜白已经将人拉住了。

迟夜白看看阿四的手,又看看自己,连忙把手缩回来,深呼吸了一口气:“阿四,扶着你家少爷。”

阿四:“少爷,我能扶你吗?”

司马凤:“不能。”

说罢歪歪扭扭地跟着迟夜白走了。

行至肉铺门外,司马凤突然开口:“其实应该不止这两件。”

“什么?”

“凶手杀人之后还能吃饭睡觉,绝非常人,也绝对不是新手。”司马凤说,“青河和蓬阳从未出过这样的杀人案子,不妨去查查别处。”

迟夜白点点头,掏出袖中鹰哨吹响。

第42章 污血(6)

迟夜白召唤过来的鹰带着纸条飞走了。随着它的影子渐渐消失在天际,迟夜白看到了在铅灰色云层里闪动的电光。

“要下雨了。”他说,“走吧。”

阿四乖乖跟在后面,不敢再上前引路。司马凤听声辨位,几步赶上迟夜白,抓住他的手:“牵我。”

迟夜白哼了一声,反手握着他手掌,朝着两人的马走去。

三人两马,很快抵达了官府。但因为没有人带领,他们无法进入。司马凤想摆出些架子,想想爹娘还在里面,一个不好说不定还得被批评。被批评不怕,但他现在不愿意在迟夜白面前受他爹的斥骂,于是站在府门外的大街上等候。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三人吃遍了茶摊上的点心,粗茶也换了两次,总算见到司马良人和傅孤晴走出来。

夫妇俩到官府是专为了那件杀人案子而来的,见三人在外等候,便各各牵着马缓慢往回走,并把了解到的情况跟他们说了。

青河城的这位官老爷和司马良人打过交道,因而也毫无隐瞒,把案子的每个细节都尽量讲了个清楚。

发现尸体的是那对老夫妻的邻居。他清晨离家,准备出城砍柴,走到半途那斧头突然断成两截,落到了地上。原来是斧头的木柄已经从内脆烂,他只好折返,打算到老夫妻家中借一把斧头。

那一带位于青河城的边缘,周围多脏污水沟,蚊蝇极多。老头才一敲门,那半掩的门扉便开了一道缝,随即一团乌泱泱的绿头苍蝇从屋中爆出,把老头吓得当即跌倒在地。

屋内满地是血,一把锤子扔在桌边,三具尸体摆放整齐,陈列在桌下。

老头屁滚尿流地跑出去,逮住捕快就一股脑儿地说了。

本来那行凶人是无法这么快就抓住的,但他那双鞋底上都是血,被眼尖的守城兵士看到,当即拦了下来。

那青年名唤许英,年约三十岁上下,言语木讷,但很快就承认是自己杀了人。

“他自述昨夜路经那处,闻到有粥饭香气,便上前敲门,想求一碗。”司马良人说,“但那对夫妇见他是陌生人,又因家中老人年纪大,孩子太小,于是便不让他进门,拒绝了。许英在院中捡了把锤子,转身硬是走了进去。”

许英杀了三个人之后,把尸体整齐摆好,手也没洗就喝完了桌上的三碗粥。他在房中翻找一番,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于是剥了老头子的鞋子穿了,随即躺在三具尸体边睡了一觉。

这人杀人手法极其利落干脆。三个人都是一锤毙命,用劲极狠,头骨都被敲碎,锤子上一片红白之物。

他随后一连串的行动都证明,他对命案现场和自己杀人这个事实毫无畏惧之心,最后更是和衣在那地上睡了十分安稳香甜的一觉。

“这位绝非常人。”司马凤说。

司马良人瞥他一眼:“那是自然。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能做到这么利落,足以表明他是个惯犯。可他惯于杀人,但显然不惯于处理尸体,否则不会连鞋上血迹没清理就这样走出去。”司马凤顿了一顿,“你见过他吗?”

“现在还见不到。杀人是重罪,我们不请自来,是没有见犯人这个权限的。”司马良人说道,“但听说他反应有些迟钝,有些问题问了许多遍都得不到回答,逼得捕快给他上了两次刑。”

“知道了他姓名,又知道命案的一些细节,鹰贝舍应该能查到一些别的信息。”迟夜白在一旁补充道,“况且方才我们已经找到甘令史的师兄甘好,他告诉我们,在城北那边也发生过一件十分类似的命案,但由于无人报案,就这样压了下去。”

和这些案子相比,傅孤晴更紧张儿子的眼睛,闻言连忙问道:“甘大夫怎么说?能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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