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氏正在用药,看见裴垣怒气冲冲地进来,也不予理会先喝了药,漱口。
男人身上的云锦阔袖卍字纹夏衣蒙上一层灰尘,变得暗淡无光,额头上大颗大颗汗水滚下。
“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周氏扶着丫鬟的手缓缓地起身,笑颜温润了病容,嗓音温润如往常,“二爷回来了,妾身这就让人准备更换的衣裳,跟去的小厮们也太不当心了些——”
“我问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周氏面色不改,仔细打量了裴垣一番反问道:“二爷问谁?”
裴垣几乎都要气炸了胸膛,周氏这幅淡定自如的模样,好像是打发了一个猫儿狗儿一般。
也怪自己大意了,周氏对妾室们是宽容大度,就算是赵姨娘几次挑衅,也不过是发几句牢骚,从未有过打发出去的念头。
如果他警惕些把林盈袖带在身边,又或者是警告周氏一番。说到底还是他太宽容了,否则周氏怎么敢把他心坎上的人打发出去。
周氏闻言反倒躺下了,头靠在软枕上,叫小丫头捶腿。
裴垣一脚将那丫头踹倒,一双锐利如刀般的眼角牢牢地盯着周氏,眼中带着冷意和怒火,咬牙质问道:“周氏,我问的谁你心知肚明,别以为有国公府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周氏闻言,不由大吃一惊,捂住胸口不敢置信地问道:“二爷为了区区一个贱妾这么和妾身说话,合适吗?”
裴垣听不得贱妾两个字,脸色阴沉地几乎要滴出水来,神色十分可怕,怒不可遏地说道:“周氏你信不信,我以七出之条休了你!”
周氏被气得咳了好几声,脸色都涨红了,一边伸出手来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质问裴垣,“那二爷宠妾灭妻又怎么说?林盈袖不过是我花银子买回来的贱妾罢了,我打发自己买来的人,就算二爷也无权过问!”
周氏也没想到裴垣的反应这么大,家中也不是第一次打发妾室,从前的蓉姨娘那也是裴垣心坎上的人,打死了也不过是夫妻两个几日不说话而已。
果然,她做对了,趁早打发走了林盈袖,也免得小周姨娘在内宅里多一个劲敌。
“她对我不敬,已经着媒婆拉出去配了人,听说是外来的商人,想买几个屋里伺候的人。现在人还在不在柳州,我便不知道了,不过人已经跟过去三四日,清白之身是别指望了。”
裴垣心中顿时而被各种情绪包围,愤怒,伤心,震惊,一股又一股的疼痛从胸腔蔓延开,仿佛是钝刀一点一点割着身上的肉一般。此时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周氏的话如走马灯一般在脑子里回放,突然一道激灵在脑子里闪过,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把人找回来。
裴垣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直接往外走去。
周氏见裴垣往外走,顿时满脸惊愕,心中立即升起一丝邪火,想质问裴垣,却又被裴垣那冷漠的眼神吓住了。
等周氏回过神来,早不见了男人的踪影,看着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丫鬟。顿觉难堪起来,周氏地位尊贵,就算在京中,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县主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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