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刷子用力擦,刷子毛都刺起来了,鞋却没洗干净。
你这样是洗不干净的。夏夏拿过鞋子看了看,这种材质不能硬刷。
她去旁边超市买了瓶洗洁精和一把软毛刷,把洗洁精抹在鞋面上,用刷子轻轻贴着有酱的地方蹭,痕迹淡了淡,她又拿软布蘸着洗洁精清理边缝里的脏东西。
夏夏举起鞋子,对着薄暮的天光照了照。
谢淮顺着看过去,那道让他看了就烦的污渍不见,鞋子被她清理得干干净净。
她把鞋子举得很高,软白的手撑在鞋舌之下。
顺着她的手臂朝上看,远处是昏暗的天空和将要落山的太阳。
谢淮心里动了动,伸手按着她的头发一阵揉。
你不要总揉我头发。夏夏红着脸躲开,你这样容易把我头发弄油,我回去要洗的。
我以前养了只狗,我不开心了就爱揉它脑袋。谢淮笑了笑,开心的时候也揉。
夏夏嘟囔:我又不是你的狗。
你是我小弟啊。谢淮说。
远处夕阳落山,晚霞将天光染得通红。
鞋是我爸送的。谢淮忽然说。
我根本不喜欢这款,他不懂鞋,看到全球限量就买下来了。他神色淡淡,他一直这样,从来不问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自以为给我的就是最好的。
夏夏默默听着,心想谢淮的烦恼真的很清奇。
换成是她,别管喜不喜欢,魏金海肯舍得给她双两百八的鞋子,她都能感动得痛哭流涕。
高二那年我在学校惹了事,校长找他告状,他那段时间生意出了问题心情不好,听了那些话很生气,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扇我耳光。
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谢淮笑了笑,没觉得疼,就是挺丢人的。
夏夏也笑:我从小被打到大,习惯就好了。
谢淮:我当时气性大,一气之下逃学去常市找齐达鬼混了两个月。
学不上,家也不回,我爸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我把他拉进黑名单里,不想跟他说话。
知道姜景州为什么叫我少爷吗?他唇边弯了弯,似在嘲讽过去的自己,那时候所有人都叫我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点委屈受不得,一点苦也吃不得,简直就是个娇贵的玻璃王子,别人碰一下我说不定都得碎掉。
夏夏看着谢淮,心想假的吧。
她没敢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只是下意识觉得谢淮不是那种人。
不过短短几年,她没法想象谢淮口中那个娇气的人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脱胎换骨变成现在这样。
远处天光暗淡,夕阳落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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