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气无力地开口,即使受伤,也不忘了骨子里的内在修养,要不是沉年知道他原本的模样,都快要被他谦恭的态度所折服。
其实背地里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坏男人,倒有点金玉其外的感觉。
他真的很会装。
Broyles走出去时,也注意到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这位中国女人,德伊和他提过一次。
沉年。
从扶宴出生开始,他就作为专属医生出现在他的身边,德伊陪扶宴的时间还是在两年后,说起来,德伊和Broyles的情谊或许比双方和扶宴的关系还要更深刻一点。
“沉小姐,麻烦你照顾一下Yan。”兴许他会听你的话。
Broyles留了后半句,他理解成年人之间内敛的感情,出于严谨,他没提,只是关上门退出去。
德伊此时还在门外等候着。
“Delly。”Broyles摊了摊手表示无辜,“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
“好的,我送你。”
沉年还没来得及拒绝,“我,我不会……”医生就已经大踏步离开了。
她侧目看着床上微阖上眼眸假寐的男人,安静地躺在那里,这样的场面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明明是一个不那么沉寂,对万物都唾手可得的男人,沉年竟然没来由的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破碎的温柔,这不对,她不应该也不能有这种感觉。
“坐过来,再近一些。”男人一开口虽然是命令式语气,却好像也是在询问她的意愿。
“你,你怎么了?”沉年瞧见伤口处绷带印出的点点血迹,看来是裂开了,“你别乱动,医生说了。”
沉年被他突然伸出左手拉住她的举动吓得惊呼,他的右胳膊还在渗血,他真的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医生的话果然是白说了。
他的手依旧冰凉得像是生病了,现在又失了血,温度更是冷得吓人,却见他不顾沉年的阻止,四指握住指尖,拉着她靠近自己的头发,抽出手掌心轻压着她的手在自己额头上抚摸了两下。
是抚摸,那个姿势特别像,摸狗。
扶宴前额的刘海此时是顺毛,不是摸狗那也不太好形容。
的确是摸狗,但沉年现在可不敢说什么。
沉年不自然地拿开,扶宴也只是轻轻放开,一不小心牵动着右肩膀,疼得他按住自己的胳膊,子弹先是穿过人体皮肤组织,再打在骨头上,反应过来后就是暴击后强烈的灼烧感,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然后无数的蚂蚁啃咬皮肉感。
他怎么可能会不痛呢?
却只是告诉沉年轻飘飘的两个字,“枪伤。”
矛盾交替,扶宴其实是想让沉年知道他究竟受了多么严重的伤,要不然也不可能不顾德伊的劝说,非要从训练场转移到这里来,还不是想让沉年看到他,准确的来说,是他想见到沉年。
但上次沉年反复烧了一个多星期,他都硬着心忍住没过来。他甚至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暴怒,把她按在卫生间就是一番折磨,他本来不想那样对待她的。
御誊陪她喝酒,区区半天就能让沉年与他笑得开怀,自从踏进这里他都没怎么见过,监控里所有的场景他都仔细研究过,几乎每一帧沉年都是快乐的。
他是谁?扶宴,烈域之首。
一个女人而已,他要什么得不到。
十五天,他用十五天想把自己复盘明白,最终得出的结论竟然是该死的吃醋,吃自己好兄弟的飞醋,即使御誊和沉年两个人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见钟情也好,沉迷她的身体也好,他就是想要把她留在身边,不管是哪一种方式。
自小锋芒毕露的男人,道歉的方式就是让沉年像摸狗狗一样抚顺他的头发,也抚平了他这几日焦躁不安的情绪,扶宴也不想解释的更清楚。
少年傲娇的为爱低头也是低头。
“陪我睡一会儿?”扶宴用的是问句。
“我刚醒。”沉年真的不想在这压抑的空间里睡觉,口不择言就是一句。
“我下楼给你煮粥,可以吗?”
“好,去吧。”难得扯着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扶宴也知道她这几日作息应该非常规律。
肌肤之亲后这样素的对话也显得他特别禁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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