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没人疼,缝补的活计我并不陌生,可是这缝尸体我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女尸冰凉的皮肉残余着些许弹性,刚碰上,阴冷的寒意就透着我的指尖传遍了全身,当即我浑身上下的毛孔就全乍开了。
我狠了好几下心才把针对上破裂的皮肉,刚扎下去,便感觉背后起了一阵阴风。
冰凉刺骨的阴风顺着我乍开的毛孔往里灌,我手上一犹豫,大山叔突然对我一声大喊:“别磨蹭了,你给我快点!”
我吓得浑身颤抖,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又怕惊扰了尸体,手忙脚乱的擦拭着。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女尸的脖子哽动了一下,吓得差点把针扔到地上。
好在我看去,她就没有别的动静,嘟囔着‘对不起和别怪我’,我一针一针的缝着。
麻绳穿过女尸皮肉发出嗤嗤的响,像是有人在我的心坎上胡乱的拨动琴弦,让我整颗心都怦怦乱跳着。
把女尸的脖子缝上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瘫坐在地上。大山叔和其他几个叔伯狠着心把那女人的血红衣裳扒了下来,押着给我穿上,我明明怕的要死,却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
他们怕我会想办法逃跑,再次用绳子把我捆在柱子上,光是死结就打了十多个。
捆好后,他们还派了人守在门口,而给大伯的灵堂已然布置完毕,我隐约听到村长点了我的几个本家叔伯让他们晚上守灵。
夜色渐深,我又冷又饿,疲倦像是潮水一般不断涌来,我却不敢睡。我始终惊恐的看着女尸,想象着她是不是会突然起身冲过来将我撕烂。
到了夜晚,外面突然刮起了狂风。
肆虐的狂风夹杂着雪粒不断的拍打在门窗上,隐约听到大山叔和什么人说着这风刮的邪门,西厢房的门突然就嘭的一下被吹开了。
门被吹开的瞬间,整个世界顿时安静下来,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门,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鼓足勇气问大山叔在不在,却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我心想我可能要完了,贴着柱子站得笔直,感觉分秒都在煎熬之中。
突然间,从女尸的方向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径直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是大山叔吗?你别吓唬我!”我惊恐的叫着,身上也不断乱动,我挣不开绳索,哪怕转到柱子的另外一个方向也好啊!
“嘘!”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我已经接近冻僵的身体腾的一下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随着一双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脸,眼前突然一晃出现了一道诡异的淡蓝光,迷迷糊糊一阵迷雾散去,我才现在,我竟然到了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
这屋子临窗的位置有一个长案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干果,果盘两侧分立着两支粗大红烛,散发出来的柔和烛光笼罩了整个房间。
“官人,你让奴家等得好久!”一道轻柔女声传来,转脸我便对上了一双散着柔光的眸子。随之一股好闻的幽香直冲鼻息,让我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这女人太美了,柳叶弯眉下杏核大眼,肤如凝雪,点点红唇轻轻开启,皓齿略有闪现。最重要的是,她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让我瞬间忘记了紧张和恐惧。
“官人这是在笑话奴家吗?你看看,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说着女子牵起了我的手,我本来紧张冻僵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挣脱了束缚。
更为诡异的是,我的身上竟然穿着和女子身上一样的红色衣装,而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换上了衣服。
随着女人的视线朝着周围一看,在看到那张硕大的被红色帐幔包围起来的巨大木床之后,我的心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官人,时间已经不早了,喝了这杯和鸢酒,我们就早点去休息吧!”
视线一转,之前的女子正举着两个白色瓷杯,点点酒香传来,我猛然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大伯,连忙后退,拒绝着说道:“不,我不喝酒,大伯不让我喝酒。”从小到大,每值大伯喝醉,我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跟随着大伯凶恶的脸的还有那令我深深恐惧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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