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在剧痛带来的恐惧中,瞪大了眼睛问陈百头:“你怎么做到的?”
陈百头大把扯过破碎的纸人残躯,拉到灶膛边用脚剁碎,我看他每一个动作都觉得心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躲在屋里离他最远的地方。
“这纸人身上有你精血。你先别问这么多了,你已经丢了半条命,省省剩下的精力,想想怎么扛过今晚吧。”陈百头把纸人折成几节,和其他柴火一起填进灶膛点了。
我看着纸人烧完,没觉得哪里不对,才抹去额头的冷汗。
陈百头见我傻子似的呆站在角落,问我记不记得曾经扎破过手指。
我顿时惊了,问他怎么知道。
“这纸人身上的精血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多了我也和你解释不通,你愿意配合我的话就乖乖过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无论你怎么选择,都逃不出这个院子的。”陈百头话说得冷淡,我自己琢磨了一下,就赶紧凑了过去,说我愿意和他合作。
陈百头倒也没再为难我,他让傻杰从门口端进来一个盆子,把盆子放在灶膛上热了热,一会给我和傻杰盛了两碗稀粥。
傻杰傻乎乎的吸溜着喝的挺香,我心里堵的慌,只喝了几口米汤。
众人吃完,我把碗筷收拾好,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到陈百头身上,便什么话也不再说,只看他让我怎么做。
冬日里的日头本来就短,吃完饭没有一会天色就大黑了。
陈百头坐在灶膛边借着蜡烛光有一搭没一搭的折着金银元宝,我对这些死人用的东西比较忌讳,也没想着上去帮忙。
临近十点,我正饥冷交加,昏昏欲睡时,陈百头突然到了院子里抱了一只公鸡进来。
到我跟前,他抓着我的手对着食指就是一刀,随后把我的血全都滴在了公鸡的身上。
那公鸡好像知道自己将要遭受什么似的,不断的挣扎,陈百头的手就像是钳子,死命的扣住它俩翅膀根,也不知道他对这公鸡做了啥,这公鸡干张嘴,发不出来半点声音。
我血滴得差不多了,陈百头又拎着鸡到了屋里,照着之前的样子,把他弟弟的手划破,照样取了血。
不知道我俩的血有问题还是陈百头使了手段,血收够了,陈百头随手一甩,公鸡从被抛到炕上角落里的一刻,就趴着不动弹了。
随着午夜的临近,我被陈百头的紧张影响得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看着他把傻杰安置到外面屋子后面的木板床上,我就琢磨着怎么和缓一下我和他之间紧绷的关系。
看他把金银元宝收进袋子里,我也赶忙上前帮手,见他没有拒绝,我才试探的问晚上会发生什么。
陈百头瞥了我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自找没趣,也懒得再说,干脆坐在炕头上。
陈百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就坐在了另外一头,我看着他,他则老僧坐定一般盘膝而坐,除了他不时滚动一下的眼皮,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
时间分秒过去,外面突然响起风声之际,陈百头也霎时睁开了眼睛,轻声说道:“来了!”
他的眼神迥然有力,感觉就像是武功强者,我几乎是瞬间从炕边上跳到地上,三两步跑到他近前,问他:“陈大师我该做点什么?”
陈百头眼神锐利的在我身上一扫而过,看向床上的大红公鸡:“上去,抱着公鸡,你想活着就别松手,也别乱喊乱叫!”
说完不给我反应,他径直跳下了土炕,从炕边一捋,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桃木剑。回头见我不动,对我喊了一声‘去呀’,随后身手利索的朝着窗边俯下身去。
我不敢耽误,赶紧爬上炕,第一时间把滴溜着眼睛的公鸡抱在怀里,随后往角落一扎。
门窗突然被风吹开,灶膛边的烛火晃动一下就彻底熄灭。
一阵蓝青色薄烟从外面涌入,随后一道阴鸷的女声瞬时袭来:“咯咯咯……”
这阴笑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满嘴蛆虫的女人来了,吓得我当即用手捂住了嘴巴。
我怀中的公鸡比我好不了多少,鸡身剧烈颤抖,不断往我怀里扎,我单只手紧紧的抱着它,像是一对真正的难兄难弟。
诡异的女人笑声连个过度都没有,一秒不到就响在了炕边。随着一股恶臭来袭,她腐败的身体也闪现了出来。
我知道这就是陈百头口中的恶鬼,我拼命的朝他示意,他却还傻乎乎的躲在窗户下面。
“嗯?人呢?”恶鬼在耸着鼻子在屋里看,我怕她看到我,吓得赶紧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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