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的唇角勾了勾,前世她在王府里头用惯的东西,今生大部分言朔都是照旧着来,连那些用来讨好的东西都一样一样多起来,怕是有样样补齐的意思。
心中虽然并不盼言朔如此,可言朔的这些心思,覃晴也不打算违逆,伸手给言朔倒了一杯茶。
言朔接过茶杯,道:“今日你同你二姐去鼎云寺了?这已是入冬,山上寒冷,你这身子,还是少往那里去,免得冻着。”
“哪儿有这么娇弱,这才几时,府里的炭都还没烧上呢。”覃晴反驳了一句,眼睫微垂,说到鼎云寺……
“王爷……我今日在鼎云寺中,遇见太子了。”
“嗯。”言朔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怎么了?”
覃晴垂着眸,道:“太子让我代他同王爷问一声好……”
“呵。”言朔的神色微顿,不由笑了一声,“他是储君,本王岂能领他的那一声好。”
“王爷最近是不是在推行与契丹互市之事,我瞧太子似乎……似乎……”覃晴有些拿捏不准词儿。
“嗯?”言朔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
“似乎视王爷为榜样……”
言朔闻言,唇角勾了勾,没有做声。
覃晴看着八仙桌上螺钿的道:“太子殿下心在山水之间,无心庙堂,他是个好人。”
“嗯。”言朔应了一声,瞧着手中的杯子,
“可言彤却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覃晴顿了一下,暗暗吸了一口气,问道:“不知当年,太子殿下结果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言朔:在本王面前提别的野男人真的好吗?
☆、第126章
言朔的眼眸微垂,终于是落在了覃晴的脸上,“阿晴是想帮他一把?”
覃晴的贝齿轻轻咬住嘴唇,犹豫了许久,没有敢应下那一个字。
言湛是个好人,却身在太子之位,注定难有好下场。
若是从不曾相识,覃晴或许并不会所有同情,可是她却是认识了。
言湛的心中并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朝堂倾轧,却是被形势所逼站在了那漩涡的最深处。
覃晴看到过他眼中的淡泊宁静,这样的赤心之心弥足珍贵,难免便会起了恻隐之心,可是说到头,她又有什么本事去帮他一把,又有什么资格去帮他一把?
劝言朔帮他登上皇帝的位置么?恐怕以言湛的心性,言朔拱手让他坐那皇位也是坐不稳的。
在这争权夺利的角斗场里,哪个不是虎狼环伺?怎么帮?又如何帮?
言朔的眸光定定地落在覃晴的面上,看着覃晴缓缓咬住了嘴唇,秀眉蹙拢,伸手轻轻托住了覃晴的下颌拇指在下唇上一掰,便轻松将那被咬白了的下唇解救了出来。
“当年本王派人找到言湛的时候,言湛已经被人毒死了。”
死了?覃晴闻言,眸光一怔。
言朔却是神色淡然,继续道,“不是言彤做的,就是襄王的手笔,木已成舟,本王也没有细查。”
覃晴抬眸看向言朔,道:“太子殿下似乎对王爷所推行的互市之事甚是有兴趣,王爷……王爷……”
覃晴搁在腿上的手掌缓缓收紧,想问的话就在嘴边,可是对着言朔,却是问不出口。
那是政事上的事情,言朔乐不乐意她说嘴暂且不提,她为他夺嫡之路上必须除掉的绊脚石说情,叫言朔如何应她?
言朔的眸光幽沉,“阿晴怕本王动他?”
覃晴身上的神经霎时绷紧,小心翼翼地看着言朔,不含着乞求,也并非恐惧。
言朔看着,唇角倏然扬起,眉眼随之舒缓,道:“本王不会亲手动他——只要他没有威胁。”
他手上的人命很多,也不在意谁死谁活,可一个没有威胁的人,他还是能够保证不去动他。
覃晴的心中一松,却又是黯然。
言朔说不动言湛,就真的不会去动言湛,可是,他也不可能去管言湛的死活。
“厨下的饭菜已经备好,我们用膳吧。”言朔伸手将覃晴搁在腿上的双手握住,扬声道:“来人,传膳。”
冷风呼啸,万物凋零,转眼便是真正的天寒气冻,自那日鼎云寺之后,覃晴便在府中甚少出去,只偶尔接了覃韵到王府中叙旧,只是覃韵到底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府中自有事情要她操持,总归不能总往裕王府来的,况王府中的流程也要覃晴熟悉,是以日子倒是过的极快,转眼又是一月过去,十一月十五,各皇子进宫请安。
北风卷地,枝叶凋敝,微沉的天幕愈发衬得宫城肃穆。
十五请安,却并非皇子休沐的日子,太和门前尚有朝会,言朔一早便上朝去了,覃晴又躺得晚了一些,方不紧不慢地起身收拾了往宫中而去。
巳时初的时候,准时到了皇后的宫中,却是叫内侍引去了坤宁宫内的西暖阁中,不由多问了一句,原来今日皇后竟是在宫中为太子殿下择妃,这会儿西暖阁中正聚了一堂的名门淑女。
“儿臣给母后请安。”
“老六的媳妇来了?”
覃晴进去的时候,皇后正在同那一众贵女喝茶,见着覃晴进来,笑了笑,放下茶盏,道:“坐吧。”
“谢母后。”
皇后的懿旨之下,自有宫婢上来引了覃晴到一旁的席位上面坐下,奉上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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