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理不清的状态下,也顾不上什么分寸感了,季浩然索性上前,一把将她提拉起来翻身抱进了怀里。
“再蹲下去,你别腿麻了站不起来,到时候哭着摔个大翻斗,丢不丢人?”
“也就给你献个丑罢了,我手里还攥着你的丑事呢,大家彼此彼此。”
还能这么恶毒地回嘴,看来也没什么大事。
听她语气还不错,季浩然长舒一气!
“你怎么拆个吃的还能哭出来?”
“饿过头了的生理反应。”
差点以为她是真被人给打了,没好意思当他的面说,又或者遇到了什么歹人,被占了便宜,出于性别,对他开不了口……他抱之前都已经想好了要替她去揍人这类逞英雄的说辞,以此展现一下自己男子气概,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啥也不是……
也不怪他,男人对于眼泪的想象,大多停留在外物的冲击,那些细碎的、自发的感动和委屈,与他们说再多,也只是对牛弹琴。
所以罗生生为了省力,宁愿选择不说。
既然确认她没事,季浩然赶紧烫手似地要将她放开,免得这女人多想。
可不料刚离手,下腰就被她给结结实实圈了起来。
现在两人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属实是有些怪异的。
季浩然手举在半空,正避嫌地做着一个类似投降的动作,而罗生生则十分主动,不止将他抱紧,还把满是泪痕的脸深埋进他的胸口,染了男孩卫衣布料上,星星点点都是水渍。
他们不是没有拥抱过,但距离这么贴紧,还是头一次。
两人都穿着卫衣,即便布料厚实,季浩然肋下仍能清晰感受到女人胸肉的弹嫩,他知道这种状态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该放在这些遐思上,可欲望这种东西,越是压抑,就越会去留意。
“罗生生……你……你吃错药啦?”
他怕再抱下去,自己下面万一不争气抬了头,那有理也变没理,少不免要被她嘲。于是使了点力,咬咬牙,把她从自己身上给扯了下去。
分开后,罗生生略略尴尬地捋了捋自己的额发,吸了几口鼻涕,没头没脑说了句:
“你身上味道真好闻。”
她指的是季浩然衣服上的香片味,上次醉酒没了神志,断片以后唯独记住了这个,清清淡淡的,有种治愈感,如同归家般温馨。
季浩然被她的大拐弯搞得很莫名,但还是下意识地提起袖子闻了闻……是有点香的,他也习惯了这个味道,所以不特意嗅根本感受不到自己散发着香气。
“是不是有点太娘了?”
意识到被夸奖,虽然是件小事,但这男孩还是羞涩地挠了挠头,假模假样地自谦了一下。
“是有点。”
罗生生在他面前也不来虚的那套,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大男人谁用香片。
“你是不是来例假来傻了!”
季浩然刚还有点沾沾自喜,灵魂飘飘,被她简单一句回答又拍回了现实。他也不想再磨蹭,心里骂了句“女人真她妈麻烦”后,委身从地上提起吃的,塞到了罗生生手里,对着她带些恐吓的语气说道:
“我千辛万苦买回来的,你最好给我吃干净。还有,别神经兮兮的,和犯了病一样,你少说来了也有十几年大姨妈了,还没处出感情吗?每个月这么搞,谁受得了你?”
“好了好了,知道了!”
罗生生被他数落地竟还产生了一丝惭愧。
她手掌现时托着那份热汤的底,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手心传导到了全身,给绵软的自己,注入了一丝生气和活力。
“那你睡吧,明天我看没排B组的戏,不过你这状态……啧啧……我看明天还是睡过去比较好,你这作天作地的,霍霍我就算了,毕竟兄弟一场,出去霍霍别人,那多少就有点不道德了。”
听言,罗生生嫌弃地送了他个白眼,而后故意装出一副憋屈的样子,转身贴上房卡,推门跨步再关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不出分毫不舍。
房门啪嗒关上的一刻,季浩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的这记门风,好像不光拂了他的面,顺道也拍飞了他的魂。
他捂着心口想,这女人真是没有礼貌,怎么连句晚安也不讲。
就在他怅然若失的时候,1705的房门被再次打开,罗生生从门缝里探了个脑袋,轻快地问他道:
“诶!季浩然,你好像买的有点多了,我吃不完……你要是也没吃的话,就进来帮我消灭点吧。”
“啊?”
看他迷茫的面色,罗生生不禁觉得好笑。于是把门再拉开了一些,伸手揪住他的袖口,硬是把人拽进了自己房里。
他们此时可能忙着动作也没有注意,就在罗生生邀请季浩然的一刹,十七楼的电梯门默默开启又缓慢合上。
程念樟终是没有忍住,在走回电梯的一刻,顾不上什么公德,直接从口袋摸出了欲戒的烟,手抖着擦燃火机点上。
他每一口都是重重地吸入,入肺回环后,如蒸汽从口鼻溢出。
不像是在消解,反而更像是种自伤。
烟草呛得他喉头发痒,几声连续的咳嗽后,这个男人盯着指尖,突然爆了句轻咒。
“真他妈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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