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即将见证这让人新潮澎湃的一刻的就是曾经无数次注视和嫉妒过安格斯的贝克松。自信自己会取得胜利的贝克松甚至嚣张地向银河帝国的星网开启了战争直播。
从步入银河帝国军队系统开始,贝克松的目光就没有从那个一直和他带着同样虚伪面具的人身上离开过。如果说,安格斯的面具是正直严谨,那么他的面具就是温和伪善。加上安格斯尴尬的大贵族养子身份,贝克松一直以为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同样不被人期待,同样被人放逐的人。
贝克松曾经尝试劝服安格斯跟他走上一样的道路,他曾经以为虚伪的安格斯更加重视的是名利,曾经以为经历过无数人的背离和遗弃,安格斯最终会彻底离弃虚伪的忠义和无聊的责任。然而,事实狠狠地删了他一巴掌——纵然遭受过被银河帝国遗弃差点被迫成为实验材料的对待,但在银河帝国出现危机的时候,安格斯仍旧出现了,抵挡在了他的面前。
可是,这又如何呢?安格斯的愚蠢注定他会为冷血无情的国家葬送掉自己的性命。贝克松嗤笑着,满是嘲讽地想道。
道义,责任,那有是什么?从来没有人对得起他,他又何必讲究这些无聊的东西呢?可惜,曾经被他认为聪明的安格斯是那样的愚蠢,并没有看透这些。
贝克松的悠然自得反衬到银河帝国就是如琴弦一般紧绷的焦灼。
这是一场有死无生的战斗,德泽占据了战争的先机,牢牢地把控着地理和人和的优势。从安格斯接手指挥对德泽的战斗以来,他就在不断地替之前道森一系人马收拾在战场上留下的烂摊子。在安格斯的努力下,德泽入侵银河帝国的势头得到了有效的遏制,德泽帝国在银河帝国各种的部队也被安格斯逐渐击溃。
然而,对比起倾巢而动、有备而来的德泽帝国,安格斯的一己之力远远不足以让他轻松地力挽狂澜。所以,经过他的一系列努力,他将最后的战场设定在了这片充满死亡陷阱的星域。而想一劳永逸的贝克松也颇有默契地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这是最后的决战,胜则帝国胜,败则帝国亡。即使安格斯的部队获胜,也只是能消耗掉德泽的有生力量,为银河帝国军队回援阻截争取到时间。然而,一旦安格斯的部队战败,那么等待银河帝国的将是德泽无所阻挡的强势吞灭。这一战,安格斯避无可避,无从选择。
在战斗正是爆发之前,安格斯与自己的义父——帝国曾经的元帅伍赫·丘吉尔进行了一次通讯。
“安格斯,真的不需要伊顿西斯公开你的身份吗?”伍赫如是问道。如果公布安格斯亲王的身份,那么至少可以稳定消除民众的质疑,维护安格斯在军队的统治权威。
“没有必要,父亲。”安格斯回答得格外坚定淡然。
“这是一场死亡之战。”伍赫严肃道。
“是,我知道。”安格斯应道。
“可你却执意背上污名应战?”
“对于亡灵,名利只是浮云。”安格斯平静道。作为一个注定要死在这场战争中的人,一些轻描淡写的抹黑而已,又何必在意。即便是澄清了,也无多大用处。因为,在帝国的危亡面前,即使领兵的是和无耻小人,任何一个帝国军人也不会对敌人退缩。
而且,安格斯还有另一层的考量。
“帝国可以有战死的上将,但绝不能有战亡的亲王。”安格斯的语气绝不容置疑。
军人战死是为常态,然而帝国皇室战亡于帝国的入侵却会给银河帝国带来巨大的打击,造成严重的恐慌——连皇室成员都死于德泽之手,他们还能驱逐侵略者获得战争的胜利吗?
而且,安格斯不单单是银河帝国的亲王,更加是两任银河帝国皇帝指定的皇位继承人,尽管他最后自己放弃了作为皇储的权利,但他的生死仍旧天然带着重大的政治意义。因为对于一个帝国来说,皇室嫡系成员尤其是皇储是一个国家政权构建的核心及寄托,皇室成员的死亡往往意味着政权崩塌的开始——心怀不轨着将如饿狼一般群起试图夺权登顶,而民众则将失去对国家的信任和精神寄托。
所以,安格斯在战场上永远只能以一个普通上将的身份死去,而不能以银河帝国艾瑞斯皇室成员的身份身亡。这是对他的桎梏,也是他对无法逃避的血脉责任。
他不能将恐慌带给内乱刚稳的银河帝国,他只能以最平庸的身份去指挥这场战斗。
“安格斯,我从未见过如此坚定的你。”伍赫叹息道。
曾经对自己性别迷茫、自我认知存在障碍的年轻alpha已经消失无踪,此刻在伍赫面前的是拥有坚定信念、钢铁意志的帝国军人。
然而,这样让人欣慰的一幕却很可能是死亡的序幕,面对自己精心培养起来的安格斯,此刻伍赫不知他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感到遗憾。
“我信任他。”半晌,安格斯答道。
信任伊凡·温斯顿守护帝国的决心和能力,信任对方即使在他战死沙场之后,也能及时阻截扫灭德泽的残余军队。
所以,纵然最后他将以污秽指之名、卑贱之躯化作阻扰德泽帝国的灰烬,他也无惧。
因为,还有一个人,他绝不会让德泽再进一步!
闻言,伍赫沉默了,他注视着安格斯的眼神充满了重量。
但最后,他还是祝福道:“祝你好运!我为你骄傲,安格斯·菲尔德上将!”
安格斯静默地点头,抬手向伍赫敬礼。
安格斯驾驶着波塞冬冲出了主舰,决战的信号在此刻彻底打响。
死亡,或者逃避,这是一个选择。
然而,对于银河帝国的军人们来说,他们退无可退,因为,他们的身后是他们的家人,他们的亲友,他们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那个他们曾经爱过也许特曾讨厌过的国家。
如果一个人连记录了他一生轨迹的地方都可以舍弃,如果一个人连确定他自身存在归属的所有亲友都可以抛弃,那么他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迎战便还有希望,退缩就是遗弃自我。这不单单是对帝国的忠诚于热爱,更是每一个银河帝国军人对自我归属的捍卫。
为了他们的家园,他们的归属,只有战!!!
安格斯没有对自己的士兵喊任何一句口号——尽管在过去的无数战斗中他十分擅长鼓动人心,然而这一次,他只是一往无前地冲向了敌人,用绝不退缩的姿态告诉所有的士兵——为了帝国,他们别无其他选择。
原本胜券在握的贝克松从来没有预料到会遭受到银河帝国如此激烈的反击。在兵力上做了更对隐藏准备的他被安格斯逼得不得不将原本作为后续进攻清扫银河帝国的舰队也派了出来。
战斗焦灼的时间远远比他预想的要长地得多,德泽的军队以惊人的速度被安格斯的部队损耗着,即便这往往让安格斯一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随着时间的推移,贝克松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感受到了那些原本还对安格斯存有质疑的士兵对安格斯作战指挥的信服与支持,德泽的舰队已经呈现了败相。
糟糕的局面让贝克松急于证明自己的正确和安格斯的愚蠢,哪怕选择会对自己造成一定损伤的方式。
于是,贝克松顾不上溃败的其它部队,而是牺牲了他指挥主舰的绝大多数护卫战力,只为了将安格斯彻底围困住。
最后,贝克松幸运地成功了,他惬意地微笑着,对着安格斯按下了主控的磁能中子炮的发射按钮。
部队几乎折损得一干二净的安格斯驾驶着伤痕累累的波塞冬悬空而立,战火与伤痕只是让他的机甲显得更加强大和不可摧毁。
德泽暂时已败,他亦无路可退,但便是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安格斯拼尽波塞冬最后的能源,迎着磁能中子炮的光晕向贝克松所在的主舰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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