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行。她想道,真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下让一个男人抱着横穿大半个校园走到医务室……她明天就该上校报头条了。
可她又不好意思把脸埋进纪然怀里,毕竟说起来,他俩一点也不熟==!
想了想,她干脆拉过衣服把脸一起遮住,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是学到晕厥了。
纪然:……感觉像是抱了一具尸体。
他就这样顶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冰块脸在沿路师生的围观中抱着一具“尸体”走进了医务室。
候诊的长椅上并排坐了五个学生,看到纪然进来的造型,震惊得眼珠子差点脱了眶。
诡异的气氛也感染了正在问诊的校医,校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头发花白,精神矍铄。他抬抬老花眼镜往这边看来,吓得一张老脸花容失色:“唉呀妈呀大兄弟!断气了你送火葬场啊!你往我这儿送干嘛!”
阮默默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掀开衣服,对校医怒目而视:“你说谁断气了呢?!”
校医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比她还大:“没断气你拿个衣服遮了脸干嘛!差点没把老头子吓得心肌梗塞!”
大约是觉得这种病在脑壳的学生越早打发了越好,校医都没让他们排号,直接先给阮默默看诊了。听说只是扭到了脚,他没好气地甩了瓶红花油给纪然:“自己出去上药,别在这儿占地方。过两天要是还疼就去医院拍个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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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校医室,纪然就近找了个长椅把阮默默放下,这里是女生宿舍楼灵芝苑的背后,不是主干道,没什么人。
看着纪然拆开红花油的包装,阮默默忽然想起一事:“你今天不是该上课吗?”
纪然头也不抬地说:“精读课。况老师给你们当评委去了,所以自习。”
作为学霸,阮默默很自然地开启了一本正经地教育学弟的模式:“你这样是不对的,自习课更要好好利用啊,你马上就要考专四了……”
纪然拿出红花油,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学姐还是先学会管好自己再来管我吧。”
阮默默:???
这个学弟真是太不可爱了!
她把脸撇到一边不看她,气鼓鼓的像一只海胆。
纪然见了,哑然失笑,也不哄哄她,拉过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倒了点红花油在自己掌心搓热乎了,再抹在她的伤处,然后手指捏着青紫的地方一用力——
“啊——!!”阮默默跟被拉去屠宰场的猪一样凄厉地惨叫起来。
那一瞬间,纪然觉得自己可能要失聪了。
待她停下来后,他揉揉自己的耳朵,无奈地说道:“学姐一个女生,就不能叫得斯文一点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阮默默含着两包热泪,委屈地说道:“你就是在对我做不好的事情啊……”
纪然扯扯嘴角:“你说什么?”
阮默默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是……真的很痛啊。”
从小娇生惯养的独生女,记事以来摔跤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怎么可能轻易受得住这种痛?
看她态度真诚,纪然放下了她故意说疼骗他心疼的怀疑,可他下手已经很轻了啊她还要闹哪样?
再看看她那一腿的细皮嫩肉,脚踝一团张牙舞爪的青紫狰狞得触目惊心。
纪然认命地说道:“好吧,我再轻一点。”
阮默默得寸进尺地问道:“可以不揉吗?”
纪然答得爽快:“当然可以。”
阮默默没来得及发愣,就听他又道:“淤血揉散一周就能好,淤血不揉散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你自己选。”
再过不久就是五一,她跟爸妈说好了要回去,小长假回去的学生很多,而途经c大的公交只有一班,她不可能拖着残腿挤公交,更不能回家让爸妈看到她的伤。于是她很不情愿地又把脚伸过去,可怜巴巴地说道:“那,那你还是揉吧……”
她是真的怕疼,纪然捏着她的脚踝,没有用力。
看他把手指放在了自己脚上,阮默默闭上眼睛咬着嘴唇准备迎接疼痛,可是等了一会儿——诶?不疼?
她小心地睁开眼睛看他,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问道:“学姐准备好了吗?”
阮默默弱弱地说:“准、准备好了。”
“那我动了?”他修长的手指在她青紫的脚踝上敲了敲。
阮默默咬住下唇:“你、你轻点儿……”
纪然抬了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别紧张,我会很轻的。”
浸□□络小说多年的阮默默立刻察觉到了这对话有点污,但她又摸不准纪然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感觉到纪然捏着她脚踝的手开始用力,她收起发散性思维,紧张得脚趾都蜷在了一起。
这一次的纪然耐心十足,他一边一点一点地加重力道,一边询问她的感受——
“这个程度能接受吗?”
“能。”
“这样疼吗?”
“不疼。”
“那我再用力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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