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懵了,拿过那只死了也不安分的虾子,看到它一只腹足上还沾着点血。
……所以说,她不仅没能给虾壳开口,反而让虾壳给她的手指开了个口?
阮默默郁闷了,她开始怀疑人生——她是有多矬才会连一只死虾子都干不过?
纪然专心剥着虾,听到这边的响动,以为是学姐又犯蠢了,随意地用眼角一扫,瞥见她正在流血的手指。
再一看阮默默,好家伙,手流着血,她竟然在发呆!
纪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剥了一半的虾摔回碟子里,拽过她的手,把她的大拇指含进嘴里。
阮默默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到他如此暧昧的举动,整个人变得比碟子里的盐水皮皮虾还红:“你抽什么风啊?”
她说话的时候,纪然柔软的舌尖正从她指腹上舔过,她心下一悸,说话的尾音都在发颤。
铁锈味在口中漫开,确定她的伤口不再流血了,纪然松开她,抽了一张纸巾把她的手指包起来。
“抽风的人是学姐吧?”纪然冷眉冷眼地看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上楼能扭到脚,潜水能差点把自己淹死,吃个虾都能把手划破。”
他的声音不小,火气也不小。聊得热火朝天的众人瞬间鸦雀无声,茫然的目光在两人间游弋。
他他他怎么又生气了啊!
阮默默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只是想吃它而已,我没想到它都死了还会跑!它跑,我就抓住它,它就跟我干仗,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我竟然连一只死了的虾子都干不过,一不小心就负伤了……哎哟我都在说些什么啊!”
她懊恼地敲了敲脑袋,觉得这虾子肯定有毒,而且是某种神经性毒素!
不知道是谁率先笑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紧接着,其他人也哄堂大笑起来,路成甚至笑得坐翻了椅子,他爬起来,扶起椅子重新坐好,继续笑。
他们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最后纪然也绷不住了,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你是来搞笑的吗学姐?什么叫‘它死了还会跑’?又是什么叫‘我竟然连一只死了的虾子都干不过’?”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蠢话阮默默浑身都僵了。
纪然好心地把堆满了虾肉的碗推到她面前:“吃吧。”
阮默默双手捧着碗,恨不得把脸埋进去。
然后她听到纪然起身的声音,忙转头问道:“干嘛?”
纪然扬扬下巴:“给你买个创可贴。”
阮默默悻悻地回答:“哦。”
纪然挑了挑眉:“要一起去吗?”
阮默默连忙摇头:“不去。”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跟他走肯定是会被骂的节奏啊!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明明她才是学姐,为什么老是被学弟教训得跟鹌鹑似的?
晚饭散场的时候都九点多了,潜水本来就很累人,现在又喝了酒,大多数人都困顿得不想再去看人妖秀了。
反正明天去芭提雅到处都有人妖秀看,徐汐月很爽快地退了十一点开场的人妖秀票。
一觉睡到十点,阮默默打着哈欠随众人退房、上车、登机,又睡完了全程,走出机场的时候,她总算清醒了。
随意找了一家餐馆解决午饭,他们开始了曼谷自由行。
作为一个旅游城市,曼谷可逛的地方很多,一行人又是女生居多,一个店挨着一个店地逛过去也不觉得烦。
走进一家香料店,阮默默被扑面而来的浓郁香气冲得闭了一下气,她揉揉难受的鼻根,表示不是很能欣赏这种沉郁的香味。但看看兴致勃勃的伙伴们,她还是忍下了掉头就走的冲动。原以为逛个一圈半圈就能出来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跟店主聊起来了!
从香料的价格到质量到原料到用法……这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对话。
阮默默撑不下去了,她跟傅清清打了个招呼,摒着呼吸走到了店外。
店外的空气称不上清新,却及时地拯救了她已有些晕沉的大脑,她百无聊赖地在门口转了两圈,看看店内还聊得兴起的朋友们,心念一动,走进了一旁的书店。
比起左边的香料店,右边的饰品店,书店的生意显得很冷清,只有三五个人,捧着书各据一方。
见有新顾客上门,店家很热情地迎上来,双手合十,对她鞠了一躬:“萨瓦迪卡。”
阮默默忙回了礼:“萨瓦迪卡。”
店主客气地问她需要什么,阮默默却面露尴尬——泰语什么的,她就只会问好那一句啊。
她试着用英语说出自己想买的书,换来店主疑问的眼神。
……这下好了,她不会说泰语,店主不会说英语,还怎么愉快地做生意?
就在他俩面面相觑之际,一个稍嫌清冷的声音插.进来,用泰语对店主说:“她说她要泰戈尔的《飞鸟集》。”
店主恍然大悟,一连说了好几遍“有的有的”,然后就找书去了。
这踏马就尴尬了。阮默默面对书架站着,心中又是后悔又是懊恼,好好一张脸皱成了个包子,不知道该不该转头,转头又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这个时候,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随即,纪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学姐,干嘛呢?”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阮默默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推开他的脸,面红耳赤地说:“买买买……买书啊!”
“看不出学姐还挺好学的——不过你买一本泰语书干嘛?你又看不懂。”
“看看……看不懂,我可以留作纪念啊!”
“那学姐这‘纪念品’就买得不正宗了,泰戈尔是印度诗人,又不是泰国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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