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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蔺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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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几日不见,消减了一大圈,悠兰一见她,便知道是母亲请来当说客,直接说她就是不想嫁,阿芙你不用劝我。

她眼角湿润,语气笃定,“我等他。”

这话没点破这人是谁,良芷也不问,只是道:

“他若是真喜欢你,起码会争取一下吧,你关这的这么多天,他有来看过你吗?”

四公主于是哭得更厉害了。

公主犹豫再三,当即直奔斋清宫。

刚靠近,便瞧见一内侍鬼鬼祟祟,见了她猝不及防,瞪大眼睛,扑倒在地,怀里散出一个小袋子和几幅画卷。

良芷认出那袋子上绣的是芳兰殿的纹路,蹙眉道:“怎么回事?”

内侍头贴着地,连连解释说是姚咸给的,以此做交换,让他每日按时送吃食过来。

公主不信,捡起锦袋,扯开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倒来,是一堆碎银子和一迭金叶子,摊开在手上,金灿灿晃眼得紧。

良芷声音高了几分,“要这么多?”

内侍哆哆嗦嗦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公主直接进门,顺着路到了内屋,房内的陈设未变,画筒是空的,桌上摆着吃食,就一小碗白米和一碟咸菜,她尝了一口,“呸”地吐出来。

米是坏的。

她又往院子里去,果然发现了那人。

姚咸正坐在院子里睡觉,月白的深衣,点点树影洒落在衣上,随风飘飞。他面上覆这一册书,纸页下透出半张脸。

良芷走去过,开了口:“那些钱和画都是你自愿给他的吗?”

姚咸大约是醒了,肩膀动了动,悠哉悠哉地以手垫着后脑,声音从书页中出透出,

“他想要,便让他拿去了。”

良芷刷地抽走他面上的书,看了眼,只是本杂物志,她扔到一边。

“你就由着他,这儿不迟早给他掏空了?”

姚咸睁开眼,俊朗的容色中未见半分动容,只幽幽道:

“那该如何,我又打不过他。”

“你……”良芷正想说什么,心想算了,她来这儿也不是为了这档子事的,她想起悠兰那张脸,上去拉他的手腕,“跟我走!”

姚咸仿佛是长在了躺椅上,良芷去拉,也只是让躺椅擦着地面往前挪了几分。

他手任由她扯着,抬起头有气无力,面上透着苍白,“公主,不是我不愿意同你一道,只是现在我真的……”

他顿了顿:“饿得走不动了。”

良芷:“……”

公主厨房里搜刮一番,得了一小把干瘪的青菜,三个鸡蛋,米缸有米。

她将米淘出来,用水过干净,掏柴烧火,开始蒸饭。

姚咸倚在门边,说看不出来公主还会做饭。

良芷说自然,“我可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生惯养的人。”

烟从灶台底下冒出来,锅底很快烧红了,菜油下锅,趁着热油冒烟,倒下蛋液,劈啦啪啦响。

良芷倒退几步,用锅盖挡着。

姚咸忽然站在她后面,“张手。”

良芷余光瞄到,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块破旧的白布,应该是一件围裙。她伸开手,姚咸从后给她挂上,在后面系好带子,“可别脏了这么珍贵的衣服。”

米饭熟了,小菜也炒好了,发现没有装菜的碟子,姚咸看了半晌,又是不知道从哪儿取出几个奇形怪状的瓷碗,递给良芷。

良芷伸手取过,这些瓷碟上,有的已经裂开了纹路,她用指头刮了一下,皱了眉头,都是灰。

“脏。”

姚咸笑笑,接回去转身去打水洗碟。

一番倒腾后,饭菜上桌。

公主盯着他吞下了第一口饭,立马说:“你吃完就跟我去见悠兰。”

姚咸说我不会去的。

公主问为什么。

姚咸提起四公主来,是那般冷漠而疏离,“她即将成为我大哥的妻子,我去又能做什么,何况……”

他眼底亮起一丝探究,“公主是如何得知,又知道多少?”

公主无言半晌,就说那现在就跟我去见父王。

姚咸摇首,表示不去。

公主筷子啪地拍在桌上,“姚咸,你应该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吧,你胆子小,招惹我姐姐做什么,她性子柔弱,骨子里却是倔的,你是觉得你配不上大楚的公主,还是觉得我父王听了要砍你的头?”

姚咸没有反驳,竟然一本正经点头,“是的,我是贪生怕死。”

良芷深吸一口气,“那你既然无意,总要同她解释清楚吧,你不知道她如今等你等得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了?”

“没有的事情,解释有何用。”姚咸面上仍是淡淡的,语气却陡然冷了些,“公主才是,不顾前因后果来呛我一顿,说的却是没头没尾的话,实在令在下为难。”

他说:“公主的多管闲事,是不是该到此为止了?”

公主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面带恼怒,

“好呀,姚咸,我今儿可终于看清你了,你就是个负心汉,举止轻浮,做了也不敢认,看上你的都是眼瞎了,我也是心盲,你去死吧!”

姚咸听在耳中,并未受影响,反而从唇角牵出一丝诚恳的笑意,说今日多谢公主的一饭之恩。

声音没什么起伏,

“慢走。”

公主回卧房,一把趴在床上,越想越气。

手头碰到枕边,撞上一个硬物,她抽出来一看,是姚咸之前给的折扇,底下垫一张手帕,上面的朱砂印记还在。

“呵。”公主冷笑几声,腾起来下床,一股脑全扔出了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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