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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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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习惯性地拿着朱砂的那些面脂瓶子闻闻,辨别其中的药材配比。妆台上的抽屉开合间,一抹亮眼的金色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两人向来亲密,苏合也不忌讳,顺口就问:“师姐啊,你首饰匣里是什么?好亮啊。”

她一开口,脸上的药泥也扑簌簌的往下掉,被朱砂拍了一记,“不许说话。”

朱砂打开那一层首饰匣,一套七只的纯金钗,上面镂着桃花的纹样,十分精致,“我新买的簪子。”

朱砂又打开首饰匣其他几层,拿出了其他几款首饰,“这都是我最近添的,你看看有喜欢的没,师姐送你。”

朱砂的长相偏艳丽,尤喜华丽,衣服饰物总是有点偏成熟,烛光下,这些首饰亮闪闪的,简直要耀花人眼。

苏合一样样把玩了片刻,去洗了脸上的药泥,摇了摇头说:“师姐你留着吧,戴这么沉的东西头皮疼,还怎么练武啊。”

苏合看着朱砂一样样放回去,忽然觉得有点奇怪,“师姐,你哪来的钱突然添这么多首饰?”

决明给他们的零花钱不算少,但也绝不算多。朱砂又大手大脚惯了的,很少有积蓄,怎么可能短短时间里添置这么多一看就十分贵的首饰?

朱砂抿嘴笑了笑,“就上次配的那些美容养颜的药,我卖出去了点,别告诉师父啊。”

“哦……。”其它的药倒还罢了,最多会让师父觉得朱砂不务正业,但那“紧蕊”什么的,的确不太好让师父知道。

“师姐,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你需要钱就问师父要嘛。”师父并不抠门,徒弟只要有正当理由问他要钱,一般不会为难。

苏合觉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师父一时大意发现不了,师兄一旦知道,肯定会去告状让朱砂受罚的。

不过朱砂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比起找师父老老实实的讲明钱款用处伸手要钱,她更希望用自己的本事去赚钱。

朱砂敲了敲苏合的额头,“管好你自己就好啦!”

朱砂像是刷墙一样一层一层给苏合刷面脂。苏合本来还想学习学习怎样变美,不过工序是在太复杂了,最后只好放弃。

苏合灌了一鼻子的各种药味,终于蒙师姐恩准,可以上床休息。她索性也不回自己房间,直接蹿到朱砂床上拉了拉被子,说:“师姐我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哪天被师父发现了你千万别把我拉下水啊。”

苏合本就是心大的,被朱砂这么一折腾,早把白天受委屈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还是朱砂睡之前想起来问:“你这么晚跑过来找我要说什么来着?”

苏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语气平平的跟师姐说了。

“还以为什么事呢。”朱砂毫无同情心地打了个哈欠“习惯了就好了。我当初还哭着求师父不许医那些拒绝我的人呢。”

“啊?”还可以这样?苏合傻傻的问:“然后呢?”

“当然被师父骂啦!”朱砂白了她一眼,“最讨厌的就是南星了,明明一样被人质疑,偏偏还要在我面前表现出自己好像很受欢迎的样子,搞得我自我怀疑了很久,不得不在他面前也撑着小神医的面子。后来发现我们俩都是装的。”

师兄和师姐较着劲把委屈藏在肚子里,怪不得苏合一无所觉。

“好啦,别往心里去,睡吧。”朱砂翻了个身,忽然又想起件重要的事,“北院新来了个病人,听说是塞北很出名的舞娘,胡旋舞跳的极好,你有兴趣学不?”

“啊?我春晓剑倒是学完了,不过对胡旋舞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啊。”

朱砂不由分说:“学完了还磨蹭什么,去替我学学胡旋舞,回头教给我。东院事多死了,我抽不开身。反正艺多不压身。”

朱砂祭出轩辕信的名言,苏合撇撇嘴,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哦。”

☆、第6章 练剑

苏合早上起来去找江庄主。那一套春晓剑她断断续续的总算是学完了,雨花庄其他的剑法江庄主不方便教她,不过每天跟江韶喂招,苏合也能获益不少。鉴于朱砂的要求,苏合打算跟江庄主说一声,这几天就不去练剑了,先去把那胡旋舞学会了再说。

苏合到的时候江庄主正在吃饭,江韶真的是风雨无阻,每天早上跑一趟镇上。苏合虽然已经吃过了,但闻着老字号的油茶香,又跟着吃了点。

江庄主吃过饭,逗苏合,“听说决明神医终于允你诊脉开方了?来,给我摸摸脉,回头给我开服药我试试。”

苏合愣了下。经过了昨天的事,苏合不会再认为信任理所当然。这算是第一个主动找上她的病人吧?

苏合抬起手,放在江庄主脉门上,心里忽然有点紧张。

江韶本来坐在桌边面无表情地塞着早饭,此时也停下看了过来。

苏合左手换右手,再右手换左手,深深地体会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苦楚。摸脉摸了很久,搜肠刮肚地在脑子里回想所有背过的医书,又翻了翻师父给江庄主开的药方。

江庄主经脉脆的就像蛛丝,连决明都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慢慢温养,苏合这个目前只会背书的半吊子自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盯着师父的药方,咂摸着其中的深意。

她沉默了太久,江庄主笑了,“生死有命,不必太在意。慢慢学,也许我能等到你青出于蓝的那一天。”

江韶转过头继续吃包子。

苏合挠挠头,很是为自己的学艺不精感到羞愧。

吃完饭江庄主出去找人下棋去了,江韶收拾了碗盘,忽然低声问苏合:“我爹……的身体,还有没有希望痊愈?”

平日里浑身锋锐的少年,在问到父亲病情的时候,眉梢眼角终究是带了几分惶然。

即使已经有决明神医了,明知她只是跟稻草,可是无可奈何的是时候,还是忍不住抓紧。那是一种哪怕多一根稻草都不愿放过的心情,苏合忽然体会到了几分。

“很难。”苏合艰难地措辞,想要尽量说的委婉些,“江叔叔经脉的伤是痼疾,又一直没有持续的调养,想要恢复,很难。不过坚持温养,只要不与人动武,短期内无大碍。”

短期内无大碍,不过终究随着人自然的衰老,脆弱的经脉会再难支撑下去。那样的话,轻则全身瘫痪,重则没有命了。

“有没有……有没有更好的药材?或者偏方?”这话当然也曾问过决明神医,可是江韶终归是忍不住再问一遍。

江湖中也曾有过或真或假的能够起死回生的药的传说,苏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那些传闻大多不可考证。没有包治百病的药,即使能找到那些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药,也依然还要对症才有效。”

江韶垂眸,沉默了片刻,很快收拾了情绪,说:“我们练剑吧。”

江韶一丝不苟地跟苏合喂招。练完剑之后,苏合说了这几天不过来练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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