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答应了母亲再想想,但是心里并没有因为母亲的话而改变主意。事情一牵扯上恩情,就很难说清了。如果说娶她算报恩,那她算什么?
她想,母亲大半辈子一直被恩情所困,肯定也明白的。
次日清晨,程寻早早进了学堂。她一直提醒着自己,今日是苏凌同学的生辰,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一定要是:生辰快乐。
可惜她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苏凌的到来。
程寻暗暗担忧,苏同学去哪里了?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早饭后,学堂里也没有苏凌的身影。程寻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时候,去文库那边的小舍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此刻苏凌正在她家中的院子里。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依然同往常一样,穿着书院里雨过天青色的学子服,恭恭敬敬站在山长程渊面前。
程渊坐在石桌边。
这石桌刻成了棋盘的模样。程渊有时闲着无事,会自己跟自己手谈一局。可这时,他手里的棋子却迟迟落不下去。
扰乱他心神的不是刚放在他面前的前朝大儒舟山先生的札记孤本,而是这少年方才的话。
你方才说什么?程渊眉宇微皱,求亲?
没听错吧?这几日,来提亲的人,似乎有点多。眼前这个少年,不是阳陵侯苏景云送来的么?怎么他也来提亲?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苏景云的意思?
苏凌点一点头:是。
还真是求亲啊。
程渊放下棋子,干脆转过了身,认真打量这个少年:你想求娶谁?
苏凌不疾不徐:令爱。
程渊不说话,在心里咦了一声。最近是桃花开了么?怎么接二连三有人想娶呦呦?
静默了半晌,程渊才道:小女年纪尚幼,还不到议亲的时候。
苏凌神色不改:那么等她及笄之后,山长可否同意?
程渊深吸一口气,等她及笄之后再说。他双眼微微一眯,为什么想娶她?你见过她?
苏凌轻轻勾了勾唇角,心说,何止是见过?他怀里现在都还揣着她束发用的金环。而且,他今日之所以来提亲,还是因为她昨天的暗示。但他很清楚,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果他真说出,他们两情相悦,也不知她的父亲会不会因此而为难她。
于是,他摇摇头:不曾。他顿了一顿,又道:山长既然说令爱未到议亲的年纪,那么自然也不会答允别人的提亲了?
那是自然。程渊轻咳一声,老夫只有这一个女儿,要多留她两年,不想早早议亲。你把舟山先生的札记带走吧。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上课的时候,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舟山先生的札记,是献给山长的,学生怎么能带走?苏凌笑一笑,夫子且收着吧。他又郑重施了一礼,大步离去。
她还未及笄,他可以先在她父亲这边露个脸,留点印象。反正,她心在他这里,肯定跑不了。
苏凌在回学堂的途中,心情舒畅,忍不住勾起唇角,一时思绪连篇。
不知道她母亲会不会跟她讲起他求亲的事情。如果听说是他,她肯定会很欢喜,会立时就同意。
苏凌走进学堂时,正是杨夫子的算学课。
杨夫子只瞥了他一眼,就挥手让他进去了。
苏凌施礼道谢,放轻脚步走进学堂,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他随手抽一本书,一张纸飘了出来。他望着纸上的字迹:你去哪里了?
略显潦草,隐约能看出写字人的紧张。
苏凌心中一暖,笑意溢满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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