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盖好,宋寄还顺带着伸手将释传脸上的泪痕抹掉,他的指腹有些茧子,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拂过脸颊的时候触感并没有那么舒服。但胜在温热,同他的灵魂一样。宋寄的灵魂和他的冷脸截然相反,他的灵魂温热。大概就是还剩这么点温热,所以还顽强地活着,活到和释传面对面这天。宋寄收回手,平静地对释传说:“行了,别哭了。我真的不疼,也……过了想你心疼我的时候了。”释传又往前凑了一点,这个距离如果他能站起来,应该可以拥抱到面前的宋寄。可惜现在只能颤颤巍巍抬起手来,努力勾住宋寄的胳膊,盼着宋寄能主动牵住他。还算好只要他抬高手臂手腕都是往下垂着的,这样只要搭上宋寄的胳膊就自然而然地勾在宋寄的腕上。因为震颤手指还能微微张开一点点,似有若无地蹭一蹭宋寄的胳膊内侧。宋寄顿了下,胳膊往后缩,手很自然地牵住了释传的软掌。说是照顾了释传几天,但终究很多都不算熟练,他不敢掰开释传的手指,怕释传觉得疼,所以也只是五指包拢虚虚握着。“我真没你想的那么矫情。”宋寄勾唇笑了下,他轻蔑地看了眼身侧的释传,漫不经心地说:“相反,你和我现在看起来,你更能让人心疼。至少我的这些伤疤还能用头发用衣服遮起来,你的呢?”释传仰起头看了眼宋寄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也顺着宋寄的笑笑了起来。“现在已经过了想让我心疼的时候了,意思是以前有过。”不是疑问句,释传说得肯定,看宋寄的眼神变得缱绻。琢磨着到底是让宋寄接着牵住他的手,还是干脆让小鬼直接坐他腿上得了。“腿不酸?要不要坐下来?”宋寄挑眉转过头来,他拉过露台上一把椅子坐下,不再居高临下地站着,视线和释传平齐。释传:“……”“你知道今天我离开阿姨的病房前,阿姨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不再纠结坐哪里这个问题,释传将话题拉回来。想到今天傍晚,释传胸口又开始拉拉扯扯地疼。宋寄当然不知道,他懵懂地看着释传示意他继续往下说。“阿姨可能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释传笑了笑,抬手晃了晃,示意宋寄把头低下来。这番示意令宋寄更疑惑,但看着释传细瘦的胳膊实在举得困难还是照做了。他将头低下去没多久,就感觉到释传轻轻将他手覆了上来,然后半是颤抖半是不利索地在整理着他那头凌乱的头发。真好笑,连手指都张不开,还想着帮宋寄理理头发。有什么用?无非就是摸两下罢了。释传帮宋寄理着头发,把翘起来的那些浅色发丝抚平。他一边理着,一边慢慢说:“阿姨问我,是不是来接你的?她叫的另一个人的名字,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我就不提了。本来我没想回应的,看她的样子估计是又开始神志不清了。”就算释传的手没多少知觉,他还是感觉到了,宋寄身体僵硬地顿了下。像即将把刺竖起来的刺猬,不过还好,小刺猬还没发脾气,还是在他掌心下任他抚摸着。宋寄当然知道母亲喊的是谁的名字,这几句话他听了那么多年,已经懒得回应了。释传的手也顿了下,应该是没多少力气了,失重般掉在宋寄额前。宋寄看不清释传的表情,正要抬起头来让释传别折腾了,又听到释传低低地叹了一声,那只不太灵活的手又悉悉索索地动了起来,把剩下的一点乱发理好。“但想想我又答应她了,我很郑重地对她说——是的,我把小寄接走了。”“小寄我不知道你妈妈能听进去多少,我想回答她的原因也不是为了安慰她。而是我真的非常高兴我还能遇到你,还能把你带回来。就算你说你已经过了想让我心疼的时候,可我还是非常想要心疼和补偿你。”宋寄抬起头来,牙齿咬着口腔内壁让自己保持清醒和镇定,先前还说释传像条丧家之犬,现在从释传的眸子中隐约看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恍若连脖颈都是红的。他长长地吹了口气,“我很长一段时间都特别希望你看到我当时的模样,然后抱抱我。”有些事就是这样,不去想就觉得已经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旦回想就觉得根本过不去。宋寄想起很多事,鼻尖又开始酸起来,他嗓子哑着对释传说:“可是后面我就放弃幻想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又不敢看释传,生硬地将头偏过去。本以为听他说完,释传会说点什么,可好半天都没听见动静,宋寄又只能把头转过来。瞬间目光碰撞在一起,释传虽不说话,但眼睛从未从宋寄身上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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