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时间把两个人把所有人冲刷成什么样,把记忆涤荡多少遍,释传在宋寄心里总是不变,他一眼就能认出。宋寄期盼释传不要将他认出来,这样他也能想对待父亲一样,冷着脸经过他身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又失落,失落释传真的没认出他来。说想念的时候,眼底的那些缱绻潮湿得要滴出来。有什么用?八年的相处,宋寄在释传的心里始终就是个单薄片面的形象,那些印象早就干涸在记忆的的海底。见了面也无法第一时间留红了眼眶。客厅里传来不小的动静,宋寄又重新睁开眼睛静静地听着。好像车库那边也传来点声响。宋寄的心瞬间提起来,先前那些疲惫一扫而空,又能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管家正在打电话,听谈话内容应该是在和医生说话,提到了几个宋寄没太记住的专业名词。抬眼间电梯门也开了,释传周围围着的人从平时的两个变成了四个。而他的轮椅靠背几乎算被放平,笨重宽大的轮椅变成了类似躺椅的设备。释传躺在里面,也不知道还醒没醒着,鼻子上的氧气管换成了面罩,宽宽大大地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从送机的角度就没见过他睁开眼睛。但隐约见他嘴角殷红,是未擦净的血渍。“要去哪儿?”宋寄收回视线,尽量不用余光去看护工正帮着扶正头颅的释传。面前的管家不同往日的闲然镇定,隐隐也有那么点惊慌的样。宋寄很少会和他说话,冷不丁是问他的还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回答道:“医院,先生今晚的状态不太好,他肺挫伤的后遗症……”他好言好语地解释着,却被宋寄不耐烦地打断。宋寄摆摆手,“去吧,别耽误了。”说话的语气很淡,就好像释传只是普通感冒一样,又或者只是听到了一个路人不太好要进医院。总之一点不像是往常该有的那种情绪。宋寄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下人们也只会首先确保释传的安全。不用他说,围在释传周围那些人就已经往前走了一点。这下宋寄得微微扭过头才能看到释传。应该是没睡的,只是大概因为身体太难受的缘故,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眉毛倒是快拧在一起了。从这个角度看,嘴角的血渍会更明显一些。应该还有涎液,不是特别浓厚的红色,在氧气面罩的折射下还变了个颜色。宋寄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呆了多久,只觉得现在看过去释传的手脚比先前还要肿一些。脚背高耸像个馒头,还泛着不自然的水光,就算比平时还架得高也没什么用,都肿得看不到脚趾了,只剩几个圆圆的形状藏匿于脚尖。释传走得更远,就算宋寄再怎么扭着身子看也只能看到围在他周围的人,已经看不到释传的一丁点。他堪堪回过神才听到管家和他说了什么,没听清又问了一遍才听清楚管家是问他不跟着去吗?第二辆车子还空着,宋寄一起去也可以一起去。宋寄摇摇头,不想去了。“去了也没用,不想去了。”回到房间关上门前,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宋寄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合上门。这次是真的很累了,可能还在露台上吹了那么久凉风的原因,他的头还有点疼。很丧气的他躺在床上,开始默默计算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开车需要多久。大概是三十分钟。但也不一定,他发现释传的司机开车很慢,特别是释传在车上的时候,可能开快了释传会不舒服。那可能就需要四十分钟,甚至更久。可释传在呕血,刚刚管家说什么来着?肺什么来着?不记得了,不过半夜去医院,应该是很严重了。那可能二十分钟就到了也说不定。怎么就突然病发了呢?是吹了冷风吗?还是因为痉挛?又或者他本来就这样,只不过是宋寄没见过所以才会害怕。不同于先前,此刻宋寄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踏实不下来,平整的床面被他翻得不成样子。释传要是进医院的话全家都会忙起来,不光是陪着一起去医院的护工和司机,在家里的管家也不少事情。他正酝酿词措该不该通知释家,但实在夜深,又怕突然拨过去不好。在此之前还要顾虑释传愿不愿意让释家的人知道,毕竟释传和家里的关系实在差得厉害。这片别墅区很难得见到这样的场景,深夜还有一栋能灯火通明。连宋寄打开房间门看到管家还在举着电话踌躇地来回踱步都愣了一下,心里多少平衡一点,不止自己会辗转难眠。余光瞥见客厅多出一个人的身影,管家转过身来看到先前冷漠的宋寄,这会又局促不安地站着,衣衫皱痕累累,一看就不是真的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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