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昨夜,此刻,你害怕什么?宋寄抿着唇目不转睛地盯着高高在上的释传,倏然间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哽咽着吐出含糊不清的词句:“我害怕……”剩下的半句话宋寄又怎么都讲不出口,眼前的释传变得模糊不清,眼泪不停的有眼泪倾泻而出,那些液体顺着脸颊滑过,然后在下颌处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坠下砸在两个人的手上。眼泪里的盐分钻进伤口中,扎得他好疼。他害怕的……太多了,怕昨晚自己推开的不是快要把他掐死的宋清荟而是抱着他的释传;怕释传真的曾那么痛苦地喊过他的名字;怕释传生气;怕释传将他带回来,又将他抛弃。那么多原因总结下来,大概就是怕释传其实不爱他,怕他有朝一日也会变成另一个宋清荟。宋寄吸了吸鼻子,抬手将眼里的模糊擦干净,换上还算镇定的表情说:“我没什么怕的,我就是生病了太难受,想让你哄哄我。”第39章释传见过宋寄几乎所有模样, 童年时大多数天真无邪如院外栀子花般的笑脸,后面带着点拘谨,怯懦又小心翼翼地讨好。被宋清荟教训后强忍着眼泪不言语的模样, 以及后面重逢后冷着脸骂人、抽烟的样子。他觉得宋寄变了很多,长大后的小寄长成了一个满身是刺的小刺猬,扎得释传好几次觉得疼。但如果可以,释传到宁愿宋寄还是满身是刺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 把身上所有的芒刺都拔掉,将鲜血淋漓的卑微展露在他面前。这比扎伤他还要让他觉得疼。宋寄刚擦掉的眼泪又顺着眼角掉下来, 加之重感冒鼻头更是红得过分, 连说话都瓮声瓮气的。释传狠不下心来, 温声问他:“那小寄要怎么哄才算能哄好?”说着他努力抬起手胡乱地蹭在宋寄的下巴上,替他接住那些断线的珠子。“怎么最近那么爱哭呢?睡着了哭, 睡醒了也哭,哭多了就不漂亮了。”释传的手很凉,手心手背都冰凉一片, 枯瘦的手指更是凉得像冬天道路两旁的枝丫。可是他声音又太过温柔,和年少时比起来除了沙哑很多外, 并没有什么区别。宋寄想如果他的声音也同他的手一样冰冷, 自己可能就不会溺死在这片温柔海里。就是因为见过四月春风,才更没办法回到十月寒冬里去。他要这股春风, 他想这股春风想得快疯了。释传的臂膀没太多力气, 才胡乱地蹭了几下就脱了劲儿往下掉, 宋寄一把将释传的手稳稳抓住,然后轻轻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凑。蜷缩的指尖和平缓无力的掌根蹭过宋寄的下颌, 抚过宋寄的鼻尖和脸颊, 然后在宋寄的眼尾处停下。都说不清到底是谁的手把宋寄的眼泪擦干净的, 宋寄很久以后回忆起起来这段混沌的片段,想了很久都不记得到底是自己满是伤痕的手擦掉的,还是释传冰凉的指尖擦掉的。既然想不起来,便不去想。就当是释传擦的,就当是释传真的温柔对待过他,就当是释传爱他的证据。他终于不再哭了,拉着释传的手缓缓放下,然后将释传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释传轻轻抽了口气,应该是有些疼。宋寄的动作更慢了一些,他垂着眼睛比谁都认真,上学那会进化学实验室做实验都没那么专注。释传没动,就算是疼了,也由着宋寄。两个人逆着窗外的光,目光都交集在放置咋腿上的这双手上。终于,掌心摊开,宋寄将自己的手放到释传掌中,释传的手指又慢慢蜷缩回去,以这样的方式两只手握在了一起。释传紧紧牵着宋寄。太久没有去补色,宋寄粉色的头发变得淡了很多,都已经趋近于浅金色。他抬起头来时显得脸很白。很漂亮,但太苍白了,也太瘦了,不如在童家初遇宋寄那一夜那么好看了。“说你爱我。”释传笑笑,照着宋寄的话说:“我爱你。”宋寄摇摇头,偏执地纠正道:“不,你要说‘宋寄,释传爱你,很爱你。’”两个答案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加上了彼此的名字。释传没太搞懂有什么不一样,但既然是哄,就不需要去根究这么多。他看着宋寄的眼睛,很珍重地重复道:“宋寄,释传爱你,很爱你。”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宋寄苍白的脸上终于见了点笑,他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酸痛的鼻尖。又继续说:“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有了上一句的经验,释传这次都不需要教,自己就知道该怎么说。他向宋寄保证:“宋寄,释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释传会一直陪着你,一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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