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钳制着的宋寄簌簌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想起来了那些痛苦的回忆,他紧紧咬着嘴唇,苍白的嘴唇溢出来了丝丝缕缕血迹。可释燃还在讲,他还在帮宋寄回忆;“没想到你大难不死,你醒过来了。你睁眼的那天,他提醒吊胆得搓麻将都还在想你的事情。可没想到你竟然忘了,忘得干干净净。”说到这里,释燃没忍住笑了出来,“你竟然还能把你这满身的伤疤推给了你那个早疯了的母亲,还感谢他们夫妻俩,是他们送你进的医院。”“你别乱他妈瞎说!!”不是的明明不是这样的,在宋寄的记忆里,明明就是自己去疗养院看宋清荟的时候,宋清荟突然犯病伤的自己。又怎么会是自己弄的呢?可管得那么严的疗养院,又怎么会有那么锋利的东西出现在宋清荟的病房里。当记忆出现错乱的时候,宋寄感觉到了一阵眩晕,甚至在自己没察觉的前提下身体已经往前倾又吐了起来。犹如溺水后的虚脱一样,宋寄死死地抓着释燃的衣服,如果不这么抓着点什么,他觉得自己又会被藏匿于身潭中的水鬼拖拽下去。然站在岸边接住他的,其实要比水鬼恐怖一万倍!宋寄其实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就算喝了几口汤昨天夜里也早就吐了个干净,现在因为眩晕和恶心俯下身呕出来的也顶多就是胃酸和一些说不清是什么的黏液。释燃弯下腰关怀地用拇指拂过宋寄的唇边,替宋寄隐去他唇上的水光。他拾起沙发边的遥控器按了一下,画面换成了另一个主角。也是宋寄非常熟悉的人。那个人已经快六十,喜欢穿一件发黄的汗衫。早晨晨跑的时候习惯性地躲在戏团旁边那个小花园里撒尿,抠搜得不行,听戏的门票都经常赊着。只要是宋寄唱《西厢记》,他一定会坐在第一排。宋寄还记得,很多年以前他在后台卸妆的时候,这个老头曾经跟着老板来过后台。不算故意地碰了一下他的屁股。那天宋寄差点没把他的牙打掉,事后老板娘买了果篮,拉着宋寄去老头家里道歉。两个人弯腰鞠躬赔罪的时候,宋寄的头被老板娘死死地按着,都快贴到了自己腿上。“不确定你是真的忘了,老板没敢动你。但仅仅四千块就把你卖给了他,也和昨晚一样。一点点加了东西的泡酒,你整整被老头折腾了两天。中途你醒来过,也挣扎过,可他花样实在太多了,你右手都脱臼了,甚至都抬不起手来给他一巴掌。”释燃半跪在宋寄面前,两只手死死地抵在宋寄身侧,在这样的姿势下,宋寄连起身跑开的可能都没有。低下头是释燃那张挂着笑却让宋寄看得心凉的脸,抬起头来是那个老头发黄的汗衫被汗水浸了个透彻。霎时间,多年前手臂脱臼的疼痛钻心而来。如果说先前是觉得恶心的话,那此刻宋寄是觉得痛苦。那些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的记忆画面被强制着翻找出来。宋寄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会他头发还没有那么长,眼神还没现在冷,一双眼睛被练得婉转有神。可意乱神迷间,也只是半阖着看着在他上方的那件发黄的汗衫。他穿着长长的、粉色的戏袍,就在他每天坐着化妆换衣服的那个化妆间,就在那个弹簧已经坏掉的沙发上。宋寄的戏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那个人正在用水袖擦着自己的手。五指捏过的地方,是恶心的印记。宋寄的胳膊好疼,连抬起来都不能。后面好几年,好几年,好几年,只要下雨,他的肘关节都还会隐隐作痛。在宋寄的尖叫声中,电视画面又换了一个。这次的那个人,是隔壁小区的一个中年男人。听说是个会计,穿得非常斯文,深秋的时候他的围巾总是选得很有品味。有次宋寄低血糖,他还给过宋寄一块巧克力。记忆已经回到脑海里,宋寄都不用释传提醒,自己就想起来了。想起男人用膝盖死死地压着他的背脊,满嘴的污言秽语,一点都不像平时斯文的样子。想起老板来接他的时候,男人不情不愿地数了两千块钱给他。“都不是雏了,还要两千块,要死啊。”“不是雏怎么了?他这么漂亮,我还觉得亏了。”那间小小的旅馆,被子散发着常年洗不干净的馊臭。中年人走后,老板眼睛朝着宋寄瞟了两眼,然后解开衣服扣子,朝着宋寄走了过去。“宋寄,你开心吗?”释燃捏着宋寄的下巴,他眨了眨眼睛,眼睫长得迷人,遮住了他眼底兴奋的光芒。他漆黑的眼珠看向宋寄满是血丝的眼睛,笑着问他:“你看,折磨过你的人,现在也遭受了同样的折磨。我替你报仇了,你开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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