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该等的人站到他的面前。当眼前的布条被揭开时,幽暗的光线陡然刺进眼底,释传下意识地将头扭过去闭上眼睛,缓了好一阵才慢慢睁开眼睛。这时已经顾不上因为长期久坐早就掉下脚踏的双腿和早已经皱巴巴的衣服,释传眼里的景象由模糊转为清晰,在看清前方第一眼时,他没忍住湿了眼眶。在离释传大概五十厘米远的靠背座椅上,释惟被一掌宽的布带从脚踝到锁骨处,全都严丝合缝地和椅子绑在一起。没往上的原因,可能只是还留着释惟的咽喉方便她能喘口气。释惟瘦了太多,除了双眼眼泡肿得厉害外脸上就没哪儿还挂着肉,即便被密封胶布紧紧封着嘴也没能在腮颊上挤出点肉来。十年离散,一朝相聚,释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个寂静的长夜里,他每一次或沉稳或急躁的呼吸,都被释惟收进眼底。这一夜两个无法动弹的人,一个不能看,一个不能说,他们中间仅仅隔了五十厘米,却又隔得很远很远。“怎么?不应该是很熟悉的人吗?”忽然,释燃开了口,他隐带笑意的声音从暗处传来,“还需要我给二位介绍介绍嚒?”他信步走过来,绕到释惟身后,满脸疼惜地抚摸着释惟的头发,“姐姐,你不是一直念叨着你弟弟嚒?怎么见了面又不说话了?”他声音如鬼魅一般环绕在释惟的耳边,其实当他手摸到释惟头顶的那一刹那释惟的眼泪就又簌簌而下,通红的眼泡肿经过眼泪的浸泡变得更肿。即便浑身都被绑着,释传还是能看得到释惟在颤抖。还没来得及出声,释燃温柔抚摸在释惟头顶的手指骤然收拢,一瞬间释惟疼得叫了起来,被胶布严严捂住的嘴发出类似于弱小的兽族的声音。“你放开我姐!”“忘了你说不了话……”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发出,释燃被打断,他微怔后又恢复微笑,像蛇一样伏在释惟后面。“啊,我忘了,释传你能说话。”其实释燃笑着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某种意义上他把健康时释传学到了八成,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模仿过。但这种模仿根本就没任何意义,对谁来说都是一样。释传不会一边笑着一边做残忍的事情,释燃也没办法永远克制自己的本性。、他扬起眸子,眼眸中是一团烧在冰川上的火焰。他问释传:“那你先前为什么不说话呢?你做这么大一盘局,不惜把你爹都送进去了不就是为了和你姐姐见面吗?”释传缓缓抬手,他缭乱地用指缝插到操纵杆上,不管不顾地往前开。挛缩脆弱的指节在外力的作用下不自然地扭曲在外,微弱神经将痛觉传递至大脑,释传脸色比过去的几个礼拜都要难看很多,额角上狼狈覆了一层薄汗。汗珠和苍白的脸让释传的眼睛看起来亮得骇人,他一边往前,一边沉着声音对释传说:“我做了什么你全都看到了,理所当然的你做了什么我也知道。所以释燃,从这一刻起,你最好把手从我姐的身上挪开,不然我不敢保证你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凑到释惟面前,释传松开了怼在操纵杆上的手,再努力挪向释惟的时候他的小拇指已经扭曲着往下垂,每次挪动都会不受控制的颤悠。他拖着骨折的枯手无力地蹭了蹭释惟脸上的胶布,怒喝道:“解开,我不想说第二遍。还有小寄呢,把小寄还我。”“别急啊哥。”释燃挑眉笑着,手没再发力,从释惟的头顶挪开,“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呢。”他从释惟身后绕了出来,坐在钢琴凳上,一双长腿随意地舒展着,他问释传:“你应该很熟悉这里吧?”浅棕色鱼骨纹拼接的木地板,黑色钢琴,还有南洋风风扇吊灯,释传自睁眼的第一秒就知道这是哪里。只是因为太久无人居住,这里变得荒凉不堪,再加上这一夜释传多次痉挛,地上甚至还有他失禁的痕迹。这一切忽然变得情有可原又荒诞可笑。释传忍着剧烈的疼痛倏忽笑出声,“释燃,你觉没觉得你这辈子活得像一场笑话。”坐在钢琴凳上的人不自觉的收拢双腿,眼神里的笑意迅速被抹除,变成了他原本阴郁又凶狠的模样。释传的目光没移开,像看着他,又像看着身后的钢琴。“高一的时候你跟在我和小寄的身后,远远地在巷子尽头朝这栋房子看,你以为我没发现你嚒?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这栋房子都已经烂得生了虫,你还是那么喜欢这栋房子。”“我早该想到的……”释传忽略释燃越来越急躁狠厉的眼神,换做他开始慢悠悠讲话:“我早该想到你有多喜欢这套房子。喜欢到才十六岁就谋划了绑架、车祸这种足够让你在牢里蹲一辈子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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