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黛不等楚寻平复好,焦急催促道:“快走!”
“让我歇口气,哎,哎,别拽我啊。”
一路沿着墙根,躲躲藏藏,终于到了郁黛住的小屋子。
屋内陈设简单的甚至有点寒酸,不过却非常整洁干净。
郁黛快速的找了衣裳,又吩咐小文去打水,催促道:“嫂子,快些将你身上的衣服脱了,当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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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大半宿,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因为靳燕霆不愿牵扯楚寻,事情没有进一步闹大,只是将给他酒里下、药的小宫女给捉了出来。那宫女口风紧得很,口口声声自己肖想晋王良久,一时鬼迷心窍。逼得急了,一下子撞上侍卫的刀口,抹脖子自尽了。至于那侍卫小头领尚未来得及严刑拷问,就已经失血过多死了。说是因为失血过多,可靳燕霆私心里认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英华宫,靳燕霆屏气凝神,正运转内力调息。
徐乘风自外进来,他刚一踏入,靳燕霆就听到了,收势,气沉丹田,“怎样?”
“刚才已经派人悄悄去郁黛的屋内看了,在那。”
靳燕霆闻言,表情一松,“嗯。”
徐乘风看他面色恢复如常,心知他药性已过,调笑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靳燕霆重新闭目运功,一脸不愿多谈。
“别装,我知道没那么简单,让我猜猜,一定是有人将小阿寻灌了药也放进汤泉宫了是不是?”虽然徐乘风心里有数,但深宫内院,隔墙有耳,有些话不能明说。
靳燕霆面色古怪,不语。
徐乘风却兴致高昂的样子,“让我再猜猜,我们晋王童男之身,自制力高的令人发指,不会恼羞成怒之下,将小阿寻从窗户给扔出去了吧?啧啧,你也真够狠的……”
“我没。”
“你没?”
靳燕霆却又不愿再说,不耐烦道:“你有完没完?”
徐乘风用扇子一敲手心,“香#艳八卦谁不爱听,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瞧你方才的神情。简直都想吃人,你到底有没有对阿寻做什么?真要做了可是要负责的哦。”
靳燕霆内息紊乱,索性不再调息,嚯得站起身,“我要真做了什么,那岂不是正中了奸人的奸计!”
徐乘风嗤得一笑,敛眉,说:“不管怎么说小阿寻这次是受了你的连累。好在你自制力强,才未铸成大错。”
靳燕霆想了想,不解道:“这么容易戳破的烂招,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毁我名声?他们就不怕我反应过来将他们摁死!”
徐乘风快速的摇了几下扇子,欲言又止。
靳燕霆最见不得他这样,“有屁快放!”
“真想将你这幅粗俗样子让外头那些迷恋你的女子好好看看,认清你的真面目!好好好,开玩笑,我开玩笑的,”徐乘风笑了笑,这才正色道:“子麟,你一定知道,当年圣祖大帝也就是你的祖父是想将皇位传给你爹的。”
这是公开的秘密。靳燕霆斜了他一眼,“怎样?”
“而你又可知……”徐乘风顿了下,“当今圣上心里一直想将皇位还给你爹?”
“我爹这么多年不回京城意思还不明显?”
“那么你呢?”徐乘风索性挑开了说:“圣上其实有心等他百年后将皇位传给你!”
“……开什么玩笑!”
“不是玩笑,圣上曾秘密和我爹私下里提起过。”
靳燕霆皱紧了眉头,道:“无稽之谈休要再提!”
徐乘风抿了抿唇。
靳燕霆暗暗思索,整件事的脉络就清晰无比了,他作为一个普通的王爷,与侯爷遗孀有染,这要宣扬出去,虽对他有影响,但也实在有限,等过段时间,也不过是一段风#流佳话。可要是作为一国储君,犯了这样的错,那就是人生一大污点。若有敌对势力再稍加利用,推波助澜,那他就算有争储之心,怕也要遭受如汪洋海水一般的口诛笔伐。靳燕霆想通其中关节,良久不语,他不禁开始思索,他身份贵重一般人动不了他,那这么些年来可曾有人因为他的缘故受牵连,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五更未到,郁黛就已经穿戴收拾整齐,安静无声的去了四公主的寝殿,一直等她起身,然后再陪她去学堂。
而四公主通常要一直睡到辰时才起,皇族贵女,学东西也都是看心情,又不是要考状元,上个学识得几个字就行了,是否勤勉全看个人,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楚寻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小文听到动静,进屋打了水侍候她洗脸。又将她昨夜脱下的朝服拿了进来,说:“夫人,这衣服还是有点湿,您勉强先穿着,现在天气干燥,估计不等出宫就干透了。
楚寻抓了几把头发,不以为意。
小文上前帮她穿衣,偷偷拿眼睛瞄她。
楚寻看着她忽然想起一事,“你叫小文?你是德叔的孙女吧?他老人家挺想你的。”
德叔是小文唯一的亲人,一听此话,怎么也控制不住,眼圈当时就红了。
楚寻自梳妆镜看到身后的小文在抹眼泪,问,“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小文匆匆擦了泪。
昨晚满头的珠翠掉落不少,楚寻对镜照了片刻,暗道:“可惜。”却见小文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又问:“你到底怎么了?”
岂知小文突然直挺挺的跪下,趴在地上不住磕头,额头叩在地面砰砰响。
楚寻伸出脚,小文的额头就撞上了她的脚,“说。”
小文直起身子,紧紧抿着唇,却抬两条胳膊,咬了咬牙,一把将袖子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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