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敲到第五下的时候, 楚寻开了门, 就跟萧烈先前大晚上见到柏岩一般,楚寻见到他也未露出半点异色。
看样子她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散了头发, 身上披着厚被子,开门的时候嘴里还在打哈欠,屋内燃着一盏如豆油灯。开了门,她连招呼也未打,又匆匆跑回去,跳上床,缩成一团。
萧烈低头进门。
“把门关了。”
萧烈:“啊?”
“天冷,有风!”
吱呀一声,关了门。
一转身,看到楚寻正睡眼惺忪的盯着自己看,二人面面相觑,半晌无言。
大概是气氛太尴尬,萧烈终于想起来要说点什么,道:“你怎么随随便便就给人开门,万一……”
“没有万一,”楚寻打断他,“你能这么快找到我,总不能说你是属狗的吧?”
萧烈不是好脾气的人,可经常被她怼得青筋乱跳还忍着不发脾气,他给自己的解释是,他是真的喜欢她了。
“没错,我就是属狗的。”这不是假话,他确实属狗。
楚寻一阵无语,“……你连夜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属狗?”
萧烈面上一讪,直言道:“为何偷偷逃走?”
“没有偷偷,留了信了,我估摸着跟你府里的人说,他们怕是要抱着我的腿不放,只有留书出走了。也不是逃,你那又不是牢笼监狱,我就是临时起意,想走就走了,怎么了?你不是说过,我随时都可以离开的么?”
这番解释让萧烈心里好受多了,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那你为何不提前跟我讲一声?”
“都说了是临时起意了,人的想法一会一个样的,昨儿我也没想过我今天会走。”
“但你也不能连声招呼都不打,你可以派人跟我讲,至少,至少让我送你一程。”
“我感觉你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都说了是感觉了。”
二人相顾无言片刻。
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萧烈默了默,“你很冷?”
楚寻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牙关,旋即发出牙齿打颤的声响,“萧国真是个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萧烈就站在她旁边,闻言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捏了捏被角,“你是没有触觉吗?被子明显受潮了,能不冷吗?”
楚寻自被子里钻出来,抓了把揉了揉,“还真是。”
萧烈注意到她除了将外头的狐裘大氅脱了,内里衣服都好生生穿着,他这才自在了些,方才还当她已宽衣就寝了,眼睛都不敢乱看。
楚寻是真的怕冷,一下子从床上站起身,气得不行,“黑店!真是黑店!居然拿受潮的被子给我盖。”
萧烈莫名心情好转了些,冷嘲道:“你自己都没有感觉,也怨不得店家。不过连日来大雪连天,不见晴日,被褥受潮的多,你要在外头宿店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那你家的被褥怎么都是又干又香?”
萧烈真想朝她的脑门上敲两下,平日看着也不蠢啊,怎么尽问蠢话。
“你也知道那是我家!”
他是大萧国位高权重的二皇子,府内一应用度自然都是极好的,更何况,阿寻住他府上,受到重点照顾,什么样的金贵物什不是紧着她用啊。
萧烈难得生出了一点身为皇子的骄傲,嘴角的弧度尚未拉开。楚寻自被褥内伸出手将他的胳膊一拉,念念有词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人诚不欺我。”
萧烈正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忽觉不对,道:“你要念诗就好好念,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楚寻的一只手已经顺着他的小臂爬进了他的袖口,她的手像块冰似的,而萧烈的袖子内却暖烘烘的。闻言,楚寻不作不死的掐了两把,道:“这肉捏着就知道紧实有嚼劲,下了锅,绝对一道人间美味。”
萧烈晚饭没吃,被她不打招呼就离开给气着了,这会儿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听到人间美味,肚子竟咕噜噜响了起来。
楚寻挨得近,听的分明,愣了下。
萧烈面有羞色,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像打嗝放屁肚子响之类的,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听到都会让他觉得尴尬。
楚寻突发爆发出一声大笑,没笑过三声,被萧烈一把捂住嘴,“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这么大声干嘛?”
楚寻巴拉开他的手,笑得眉眼都快堆到一起了,“萧烈,我可是要炖你的爪子,你这都能馋的肚子响?你也是个人才!居然自己想吃自己!”
“谁要自己吃自己了?我晚饭没吃。”
“怎么就晚饭没吃了?”
“被你气得。”
楚寻神色变了变,没再取笑他,反倒自他的袖子内抽出手,半道上又被萧烈握住,语气颇不客气,“冰块似的,我又没嫌你。”
楚寻用指甲尖掐了他一点肉。
疼得他,够酸爽!
“你……”
楚寻反身自床内侧抱出一个大包袱,摊开来,她如数家珍道:“这是五香瓜子,这是桂花饼,这是鸭油饼,嗯,好香,这个是酱猪蹄子,还有盐水鸭,还有这个,这个,吃吧,吃吧,请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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