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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王努力做出一副诚恳的模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裴宣。
只是他刚被裴宣砸了两拳,脸上青青紫紫,只让人觉得滑稽。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这话,裴宣便想起那个恶心至极的噩梦。
那不只是一个梦,那更像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裴宣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又不是我叫你投胎在皇家的!我又不是你爹你娘,我凭什么要教你‘爱’?我又不欠你的!”
敬王被他问住了。
“人没了‘爱’尚
且能活,人没了品德,就是为所欲为的禽兽。你出身皇室,锦衣玉食,还有什么不满足?你怎么不先去学学怎么做人?!”
“爱爱爱,爱你妈的头!”
裴宣说完这话,回过神,没忍住笑了笑。
他生平第一句粗话,竟是对着傅闻洲说的,这可真是绝美爱情呢。
*
皇宫里。
祝青臣抱着自己的小老虎头布偶睡得正香。
忽然有人在外面敲门,杨公公的声音传来:“祝夫子?祝夫子?”
祝青臣被他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应了一声:“谁?”
“是我。裴大人派人进宫来,求陛下的手谕,说是要夜审敬王。陛下想着,祝夫子可能想去看看,特意派老奴过来问问,您要不要带着手谕过去看看?”
“就这件事啊?”祝青臣揉了揉眼睛,“裴宣怎么回事?大晚上还不睡觉,跑去审问敬王,不能明天审吗?”
“祝夫子要去吗?”
祝青臣倒在床上,往上扯了扯被子,闭上眼睛:“我就不……”
他“噌”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当然要去!”
裴宣亲自审敬王,他当然要去看看热闹。
不睡觉也要去。
“劳您稍等,我马上出去。”
“好,不着急。”
杨公公站在门外等候,忍不住笑了笑。
原本陛下派他过来,他还说:“祝夫子早就睡了,现在去打搅他,只怕他哼哼唧唧的,不肯去呢。”
陛下却说:“不要紧,去问问,他最爱看敬王倒霉了。”
杨公公这才来了。
现在看来,还是陛下了解祝夫子,知道他肯定会去。
祝青臣下了床,穿好鞋子,披上官服,拢了拢头发,精神抖擞地打开门。
“我好了!”
敬王倒霉,祝青臣就高兴。
敬王一直倒霉,祝青臣就一直高兴。
他先去养居殿领了陛下的手谕,然后和杨公公一起坐马车出了宫。
在大理寺门前,祝青臣远远地就看见柳家的马车也来了。
祝青臣从马车窗子里探出脑袋,喊了一声:
“岸儿?”
柳岸回过头,见是祝青臣,连忙迎上前:“夫子。”
马车停稳,祝青臣下了马车:“你也被裴宣喊过来了?”
“是。”柳岸点点头,伸手去扶夫子,又扶了一下杨公公,“大半夜的,他要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就把我喊过来,我等会儿掐死他。”
祝青臣略有责怪地看了他一眼:“都是同门……”
“是。”柳岸低头,“我不过是……”
“掐到半死就可以了,还得留着他查案子。”祝青臣正色道,“等案子查完了再把他掐死。”
“……”柳岸哽了一下。
不愧是你,夫子。
一行人进入大理寺。
柳岸问差役:“裴大人呢?”
“裴大人在天牢。”
“行吧,过去看看。”
他们过去的时候,裴宣已然平复好了心情,背着手,站在牢房里面,身板挺直。
敬王缩在角落里哆嗦,似乎是怕极了他。
差役轻声提醒:“裴大人,祝夫子与柳大人到了。”
裴宣调整好表情,回过头,神色与往常一样,别无二致,向他二人行礼:“夫子、师兄。”
祝青臣微微颔首,从袖中拿出皇帝手谕:“可以提审了。”
“是。”
裴宣朝差役摆了摆手,差役立即上前,把角落里的敬王给拽出来。
众人这才看见,敬王脸上青青紫紫的,像是刚被人打了一顿。
柳岸一惊,上前拽了拽裴宣的衣袖,低声问:“你打他了?”
再怎么说,敬王也是朝廷要犯,不能随便动用私刑的,这件事可大可小,也难怪柳岸问他。
裴宣顿了顿:“师兄,我……”
这时,祝青臣打断了他们的话:“没有,他脸上那是陛下打的,和阿宣没关系。”
两个人抬起头,震惊地看向夫子。
陛下知道夫子背后这样说他吗?
祝青臣面不改色,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啊,当时陛下生擒逆贼,英勇无敌,这是陛下赏赐,哪里是我们柔弱的阿宣打的?”
“是。”裴宣点点头,顺着他的台阶下来了
。
祝青臣一抬手,让差役押着人跟上来:“走。”
敬王气得牙齿咯吱咯吱地响。
分明就是裴宣打的他,祝青臣还帮着他撒谎。
天牢廊上点着灯。
祝青臣穿着正红官服,拢着手,走在最前面。
柳岸与裴宣都是一身蓝衣,跟在他身后。
裴宣转头看看柳师兄,确认他还活得好好的,脑袋好好地连在脖子上,而不是倒在地上,断绝气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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