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启脑袋里闪动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他紧紧握住贺随的手,丝毫不愿意放开。“真的要出去么?”陆敛在一旁,看时启脸色发白,忍不住皱眉道,“先在教室里走走看吧,外面那么多人,不小心碰到时启怎么办?”“……我没事。”时启低声道。陆敛道:“实在不行,改改舞台光,现在也不是不能改……”贺随不语。片刻后,他叹了口气:“这的确很难,我必须承认,最开始总是很难熬的。”但这时,贺随感觉到时启手指动了动,似乎在试图反握住他,随后听时启道:“我可以。”“我的确需要克服这个缺点,毕竟不是每个舞台都是满场亮的,一次可以,但两次三次,我不能总让你们妥协。”时启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走吧。”陆敛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和时启的确太久没见了,以至于时启依然活在他残留的记忆里,他总觉得时启还是那个摔倒了会哭,生气了会闹,总喜欢跟着他黏着他的那个小男孩。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时启早已经长大了,他变成了一个有韧性,有勇气,即便遇到困难也绝不退缩的男孩。“真是败给你了。”陆敛懊恼地说着,眼中却流露出了复杂的神情,“走吧,贺随,你要是敢让时启受伤,我会揍你的。”时启身处黑暗之中,这与系统空间还不一样,这里完全是无尽的漆黑,一丝光明都没有。人本来就是趋光的生物,没有了光,便会失去目标。但贺随始终握着他的手,并且很细致地告诉他:“我们还在屋里,什么也没有,你可以放心走。”“再走两步就到墙了,往左拐。”“要准备出去了,右转之后,是一条很长的直道,你可以放心走。”他们走在路上,因为谨慎,时启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他这辈子或许都没走过这么慢这么长的路,而贺随有人陪着他一起走,丝毫没有抱怨过。因为是练习时间,所以走廊里也没什么人,很安静,时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习惯性地转头,又发现这动作好像有点傻,于是又把头转回来了。“你失明的那段时间,是你家人在照顾你吗?”时启问。三年,这是个漫长的时间,时启都无法想象自己如果失明三年会怎么样。“我父母……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贺随的声音似乎也随着走路的步伐而慢了下来,声音低沉优雅,如同小提琴缓缓奏出一曲优美洗涤心灵的曲子,“他们是知名的音乐家,一年四季都忙着到各种地方进行巡演,我最常看到他们的地方就是在电视的颁奖仪式上,那时候我才七岁,正要上小学,结果也因此没有办法上学,只能请私人家教给我补习。”时启一怔:“那么那段时间……”“只有陪护我的佣人,”贺随继续道,“但大家族的佣人都很守规矩,不会轻易和主人说话,而小孩也不敢和我玩,因为我不能太激动,也不能剧烈运动,所以那段时间,我好像没什么朋友。”时启完全没想到,贺随这种风流倜傥的人设,居然有一段这么……悲惨的过往。如果三年不和别人说话,他一定会疯掉的。也难怪贺随现在变成了交际花,俗话说得好,缺啥补啥,贺随以前没人说话,所以长大后便通通补了回来?好像也挺合理。大概是觉得把话题引向了沉重的氛围,贺随思忖片刻,又补充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朋友,那时候有一个小孩,经常在我家附近唱歌,因为我实在太无聊了,所以便去听他唱歌。”时启好奇:“他唱得很好听吗?”“正相反。”贺随说,“唱得很难听,后来我实在忍无可忍,便提点了他几句,后来倒是好多了。”“哈哈哈哈。”时启觉得很有意思,一想到贺随竟然因为某件事情忍无可忍,就可想而知那歌声到底有多难听了。“那后来呢?”时启又问,“你视力恢复之后呢,和他成为朋友了吗?”“并没有。”贺随淡淡地说,“我拆掉绷带的那一天,他没有来,从此以后都没有来过,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小孩。”时启:“……”多么悲伤的故事啊。“那你后来找过他吗?”时启又问。贺随有庞大的家族人脉,想找个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我家附近并没有监控,附近的邻居也并不清楚那个小孩的身份。”贺随道,“我一直在找他,你知道的,身处黑暗之中,听力就变得格外敏锐。我记得他的声音,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找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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