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则是:在事发之后哭得那么伤心,甚至拒绝了街道补助,只想要那位卡车司机多判几年的几位死者家属,是怎么舍得留一个六十多岁,还有老年痴呆的老人在宁城独自生活十年的。
——就算对方再不肯在城市里生活着,他们也总该会拜托一个相熟的人帮忙照看,或者是干脆给他请个保姆之类的。
对此,周一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无声地期待着能从对方口中听到一个符合凶手描述的人物形象来。
但那位的回答却让他失望了,“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小女儿确实给他请了保姆,但他却不肯,说是浪费钱,接着说什么都要把那个保姆赶走。”
“他还信誓旦旦地跟自己的两个孩子保证了,说自己只是偶尔不记事又不是失去自理能力了,绝对不可能出什么事的。”
那位说得有些口干了,于是顿了一瞬地喝了口桌上的茶才继续道:“他的两个孩子拗不过他,就挑着不忙的周末带着他的小孙子小孙女地回来看看他,并且买了水果和礼盒来地托我们平时注意一下他的动态,我们答应了。”
“而他们在之后的几年里,也发现自家的老人确实在生活方面没什么问题,至多也就是偶尔会分不清时间地说些颠三倒四的话而已。加之他们自己的大孩子年纪大了点儿,也到了需要大量用钱和时间陪伴的时候,他们就自觉负担加重了地减少了在两个城市之间奔波的次数。”
“至于来看他的人,确实很少,少到几乎没有。”那位用言之凿凿地语气笃定道。
“听他的两个孩子说,就是他年轻的时候不太善于和人交际,总是闷声不响地远离着人群,以至于老了之后也没什么愿意特意来看他的朋友,更遑论是什么才三十岁左右的忘年交。就是你们去问小区门口的保安,他们肯定都说纸上没登记过这样的人。”
蒋择听得沉默了一瞬,觉得刚摸到了点儿头的线索又断了。
周一却不急于一时地问了件别的事,关于那个老人和他的房东是不是真的也很少交际的事。
那位听了,抬眼瞥了周一他们一眼,显出有些犹豫的样子来。
她最终吞吞吐吐地回答说:“算是吧。”
“主要是他俩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她说。
“因为这俩老头的性格算是两个极端,一个怕热闹也怕麻烦,经常性地摆着张臭脸;还有一个在得了老年痴呆之后反而莫名地变得多话了起来。”
“——就像是怕自己终于有一天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尽管别人不一定乐意搭理他,但他却总爱和人搭话,给别人讲从前的事,而那陈先生就是他总热脸贴冷屁股地找着聊天的对象之一。”
“那那位陈先生对于他的搭话的通常反应是什么?”周一问。
“就,讨厌吧?”那位回答,“或者说是不耐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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