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刚收拾完傅家,压下了夫人们,又摊上会动手的主君啊!
怎就不能顺遂些呢?宁音心想,等下次去寺庙的时候,她定要跟菩萨多求几个平安符。
“我不饿。”傅绫罗摇摇头趴在矮几上,怔怔看向窗外,“宁音你说,我不立女户,来伺候王上,是不是又错了?”
寅时乔安才期期艾艾出现在寝院,没再给傅绫罗脸色看。
傅绫罗回来休息时,天还是黑的,她却怎么都睡不着,脑海中全是昨晚在净房里,定江王逼人的气势和喜怒不定的吓人。
其实她的胆子算不上大,有阿爹疼,阿娘宠的时候,她怕疼,怕虫子,怕许多东西。
等到阿爹阿娘没了以后,她只想抛弃自己身上所有的柔弱,成为阿爹那样的人。
可在王上身边的每一刻,她都能清晰认知到自己的弱小,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带着杂乱的思绪,天光放亮时她才隐约浅眠过去,这会子起来,脑袋还隐隐约约作痛。
宁音轻叹了口气,放下药膏,抱住傅绫罗替她揉按穴位,“对错有那么重要吗?立了女户说不定烦心事更多,咱们活得好好的,看那些恶人痛不欲生,痛快了,比什么都强。”
傅绫罗歪着脑袋想,也对,她还不如宁音活得通透。
她强起精神坐起身,拍拍脸颊,“你叫人跟祝阿孃传话,侍寝的夫人,先紧着跟莹夫人交好的夫人们来,不止要盯紧菁夫人身边,廖夫人那里也别放松。”
宁音点头,问:“您怀疑害您的是廖夫人?”
傅绫罗摇头,“没有证据不能妄言,但她们都来自京……”
“傅长御,王上请您去书房伺候。”外头武婢的禀报,打断了傅绫罗的话。
傅绫罗下意识攥了攥手指,扯到手腕,一阵阵酸疼,连带着脑仁儿又开始鼓痛。
她拧着柳眉起身,吩咐宁音:“你去找喆阿兄,请他派暗卫去盯,我总觉得那位廖夫人不对劲。”
廖夫人看她的时候,目光里没有嫉恨,是更深沉的情绪。
等傅绫罗慢吞吞行至书房,乔安难得在门口候着。
“傅长御来了?傅长御里面请。”乔安咧嘴冲傅绫罗笑。
“你还没用午膳吧?我去叫人准备,待会儿我伺候王上用膳,你先吃,别饿着。”
傅绫罗忍着头疼,抬眼看着乔安失笑,“乔阿兄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你可别吓唬我,长御之职应该不包括驱鬼。”
乔安:“……”要驱也是驱你这个能‘临幸’夫人的女娘。
他轻哼,“我就是谢谢你昨日替我伺候王上沐浴,天一热我这身子不大好,以后少不得得多劳烦傅长御。”
傅绫罗心底一沉,扭头看乔安,浅笑道:“我笨手笨脚,昨晚还惹了王上生气,若乔阿兄身子不好,不如请明阿兄再安排个长随过来换值,你说呢?”
乔安被噎得说不出话,书房里传来纪忱江惫懒的声音:“进来。”
傅绫罗偷偷吸了吸气,在乔安的瞪视中,带着上战场的心,脚步沉重进了书房。
“绫罗见过王上。”傅绫罗依然离纪忱江远远的,柔婉跪坐在地。
纪忱江放下棋谱,扫了眼她轻拽衣袖的手,“起来说话。”
傅绫罗低着头不动,“王上见谅,绫罗从昨日傍晚到现在水米未进,求王上准我坐着说话。”
纪忱江挑眉,从昨晚伸爪子开始,她就有点莫名的破罐子破摔架势,这又哪儿来的脾气?
也就是他年纪长一些,不跟这小女娘计较罢了。
“要我伺候你用膳?”纪忱江凉凉敲打她,“还是你仗着有功,忘了阿孃的叮嘱?”
他就不信阿孃不叮嘱傅绫罗,在他面前伺候,别跟个刺猬一样。
傅绫罗头越来越疼,人就更温吞些,她慢慢伏身下去,“绫罗不敢,着实是体力不支,正想跟王上请示,可否安排夫人们三日一次侍寝?”
纪忱江没答她,起身慢步至她面前,深邃的眸子定定看着她乌黑的发心,熟悉的刺痛如约而至。
他也不甚在意,蹲在傅绫罗身前,用那双令人胆寒的眸子与傅绫罗对视。
傅绫罗没睡好,白皙娇嫩的皮肤下透出浅浅青痕,令得她似被人欺负了一般,平添几分柔弱。
纪忱江目光下垂,落到她没遮全的红肿手腕,声音不自觉温和下来,“没涂药?”
傅绫罗偷偷膝行后退一些,手直接藏起来,“也没什么大碍,过几日自己就好了。”
纪忱江沉默片刻,他不会跟人道歉,想了想,扶着她胳膊将人提起来。
“王上?”傅绫罗再有气无力也被吓出力气来了,她起身赶紧后退几步。
纪忱江不勉强她,他身上疼得想吐。
转身懒洋洋坐下,他靠着矮几淡笑,“怕我?”
傅绫罗刚才几乎是被拎起来的,心窝子还跳得厉害,思忖着小心回答:“王上乃是南地百姓的守护神,杀敌无数,威风赫赫,令得南疆不敢进犯,身为您的子民,敬畏王上,自是应当的。”
纪忱江扳指在矮几轻扣几下,半垂着眸子打量傅绫罗。
她刚进门时,巴掌大的小脸儿雪白,她自己没发现,即便是唇角微微弯起,娇嫩的眉心却微蹙,整个人霜打的茄子一般。
目光扫过傅绫罗几乎一巴掌就能掐过来的纤细腰肢,嗯,还是碰一下就要折的茄子。
刚才扶她时,手里轻飘飘的,他都没敢用力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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