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看重自己,三阿哥去前院后贴身照料的嬷嬷是自己亲自挑的,眼下出了这档子事自己也有一定责任。
这回,钮祜禄氏被人拿捏住把柄失了孩子,年氏因养了条狗差点被卷进去,耿氏自以为报了五阿哥早产的仇惹了一身腥,李氏没参与此时却因三阿哥受到牵连,自己识人不清在四爷跟前失了面子。
宋氏真是好算计,不惜把自己算计进去也要让大家都不好过。
宋氏和李氏是四爷在阿哥所时就跟在身边伺候的老人,当年自己嫁给四爷的时候俩人是后院最得宠的格格。
宋格格温柔,李格格聪慧,四爷留宿在二人屋里的次数竟能和自己这个嫡福晋持平。后来,宋格格生下四爷的长女未足月便夭折,李格格生的次女健健康康过了周岁。
那时候自己怀着弘晖分身乏术,在正院小心翼翼过着自己的日子,顾不得后院妾室的争斗。李格格更得宠处处压着宋格格一头,李格格接二连三生下孩子,宋格格也生下四爷第三女,可惜那个孩子和她一母同胞的姐姐一样体弱,没多久也去了。
她的两个女儿没养活,李氏的儿女却平安养大了,怕是从哪个时候宋格格就记恨上李氏了吧,所以现在才千方百计引得四爷发现李氏唯一的儿子如此荒唐不堪,这就是她对李氏的报复。
也恨自己这个福晋没帮她保住自己的孩子,在二人争得最狠的时候选择作壁上观,报复李氏的同时还不忘来恶心自己。
这些年她怜惜宋氏连失两女,便是李氏想强压宋氏一头也会被自己悄悄按住。这个府里不止有宋格格一个失去过孩子,弘晖死时难道自己这个做额娘的不绝望吗?
可宋氏却不懂自己当时的处境,当年自己进了阿哥所尚未站稳脚跟,又是在宫里,万岁爷的儿子那么多,叔伯妯娌就是一大堆。底下的格格侍妾不用操心那么多,自己却要三天两头去各宫各处请安,尽快熟悉人情往来不给四爷拖后腿。
宋氏只记得仇,不记得恩。此番快意报复了那么多人,心里一定畅快极了。
她当雍亲王府是什么地方能任由她发疯,这样的人,自己又怎会让她过得顺心。
四福晋神色冰冷,“嬷嬷,我记得当年宋格格产女时咱们院里送给小格格的料子,库房里一模一样的还有两匹,如今她远在安居堂,日子过得苦闷,你把东西翻出来给人送过去吧。”
宋格格不是最惦记那两个早夭的女儿吗,把当年孩子穿过的料子送去,让她尽情的睹物思人。
第20章
康熙五十一年,六月,圣上再次派户部尚书穆和伦和工部尚书张廷枢代替张鹏翮再审科举舞弊案和督抚互参案,这会子众人都猜测圣上对噶礼可能要动真格的了。
万岁爷中气十足地坐在上面训人,朝臣们都蔫吧在下面一声不吭。
三爷见众人不吱声,说了一句:“圣上息怒。”
这句话刚说完就被万岁爷‘提点’了几句,三爷心里透亮儿,当年自己揭发老大对太子实行厌胜术,最后老大被圈禁在府里了。
皇阿玛见到自己就能想到老大胤褆,心里能痛快才怪呢。
三爷顶着骂又瞥了眼太子,太子爷的表情轻松自如,三爷在心里呸了一声,这噶礼还不是为了太子才上蹿下跳的厉害。
按照往常他这样蹦跶也引不起圣上的注意,谁让这两年太子爷不消停呢,时不时戳万岁爷的肺管子,这火儿不就点着了吗。不能动太子,动太子身边的人也是迂回地打了太子的脸,还能解气。
今儿他试了这一遭不亏,看清楚皇阿玛对自己的态度他才好计划下一步怎么走。
四爷望着前头的两个哥哥一言不发,不管噶礼还是张鹏翮怎么作妖,他只想保住万岁爷嘴里那个清正廉洁的巡抚张伯行。
下了朝,四爷看见永和宫的小太监一路小跑到十四跟前,十四就跟着走了。
四爷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对十三爷道:“你的腿好些没?那天我派人给你送的药膏用了吗?”
俩兄弟并肩走在一起,十三爷先是道了谢说药膏自己当天晚上就用了,比太医院配的效果好。
十三爷又道自己腿上的毒疮时不时复发,太医也说不明白缘由,只能先这样养着。
四爷拍了拍十三的肩膀,说了句好生养着。
兄弟俩又走了一段路,出了宫门四爷才在没人的地方说了句:“往后山高水长,有你四哥在前面顶着。”
十三爷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前段时间太子找过自己,今天上朝他是真的怕,他怕万岁爷直接把自己扔去江南收拾这个烂摊子。
当年废太子的时候自己替太子多说两句话就被万岁爷下令□□,那段时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熬过来后胤祥发誓再也不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境地。
这几个月朝堂上的氛围又开始不对了,几个太子党都被万岁爷点过名。
万岁爷年纪大了,容易心软的同时心也更硬了,谁也猜不透他对太子的真实想法。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兄弟在老大倒台后就跳出来,都是皇阿玛的儿子,摸着良心说那个位置谁不想要呢。
四爷和十三爷分开后就回府了,江南科举舞弊案一事还没结果,他还得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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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气说不上凉快,年若瑶吃完饭就开始犯困。旁边摆了各色鲜果儿也提不行兴趣,午膳后得空儿把人都支走后躲在屋里练卷腹,做完两组累得不行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了。
时隔半个月,某人的腿终于愿意往后院迈了。
四爷进门发现见人睡着了也不忍心再叫醒,从屋里书架子上找了两本有意思的书,坐在她身旁看着,看了半个时辰书,视线总忍不住被旁边的人勾去。
年若瑶身体养回来后皮肤白里透红,现在卧在这里领口松散着,一缕发丝恰到好处的挂在耳旁,乌黑的发梢衬得雪白肌肤吹弹可破,四爷看的心痒,用指腹轻抚年若瑶的脸,从额头直到颈肩。
年若瑶睡着后也不老实,翻身抬腿就往四爷身上招呼,非要把腿架在人家身上。四爷给她挪走两次就放弃了,任由年氏抱着自己睡觉,四爷侧着身用另一只手勾起年若瑶鬓角的发丝,在她脸上来回打圈。
年若瑶是被痒醒的,睁开眼视线朦胧的那一刻还在心里愤恨地想,才六月份京城的蚊虫就那么猖狂,咬完脸还不放过脖子,以后都得放下帐子睡觉才安心。
“醒了?”四爷语气很轻凑过来问。
他来东院的时候多了,知道年若瑶睡相不好还爱流口水。之前惊慌失措擦口水的人已经能在自己面前一脸淡定地用袖子擦嘴了。
原来是四爷来了,年若瑶心里没多大感觉,伸手抹了把脸乖乖行了礼,又被四爷拉回床上躺着。
四爷问她这两天怎么不出去,年若瑶推脱自己每日吃多了懒得动弹。
尽管四福晋已经准许全府上下可以走动了,年若瑶还是留了心。
那日事发,四爷说晚点再来看自己,到了夜里自己连人影儿都没瞧见,现在除了给四福晋请安她再也没出过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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