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衣服烂了,你不会拼了命地想要修补好这件衣服,而是会选择换一件衣服穿。夏丹砂可不是缺衣服穿的人。不过她就是再不缺衣服穿,对于把自己衣服弄坏的人也不会有好感的。梵尚隔太远她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在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她拿他也没办法,所以结果就很明显了。沈温就是现成的出气筒。众所周知,世人都是欺善怕恶,恃强凌弱的。夏丹砂不敢对梵尚做些什么,却能对沈温肆无忌惮,其根本原因就是沈温是个好人。“鲁莽和胆大,看起来很相似,但本质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就像谨慎和胆怯。”夏丹砂突然开口道。沈温完全不明白夏丹砂说这句话的意图。他看不明白夏丹砂,就像他看不明白梵尚。但又不是同一种意义上的看不明白。梵尚和他是总角之交,同窗同年,却说不上是朋友,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是看错了梵尚,他是从来没有看明白过梵尚,正如他现在看不明白夏丹砂。但是他看不明白梵尚,是因为梵尚不想让他看明白,而他看不明白夏丹砂,却是他自己的问题,夏丹砂并没有对他隐瞒什么。从这一点来说,夏丹砂并不比梵尚更可恶,但他依然很讨厌夏丹砂,丝毫不比讨厌梵尚的程度轻。不过,这种讨厌,与其说是讨厌,更不如说是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的拒绝和排斥。与其说他讨厌夏丹砂和梵尚,倒不如说他讨厌看不明白的自己,无能无力,无可奈何,这才是他最讨厌的。不过现在他就算排斥也只能忍着就是了。“也就是说,”沈温注意到夏丹砂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不该没头没尾的话,“你是正义的那一方,梵尚是恶的那一方,你们选择用打赌的方式来判断谁的道路更正确?”“不存在什么‘更正确’的说法,他的做法就是错的。”沈温说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夏丹砂不用看他都知道他的眼睛肯定闪着光。嘛~从普世意义上来说,梵尚自然是错的那方没错。“但是如今你才是被关在监牢里的人。”夏丹砂平静地指出这一事实。“若能避免他日后走上不归路,我现在坐几天牢也没什么。”沈温先是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决心,然后才想起对面的人不是合适的诉说对象,略有些尴尬地说:“不过你放心,他绝对不会对你出手的,他只是想我放弃罢了。”“那你为什么不放弃呢?照你的话说,你们并不是朋友。”“因为我想和他做朋友。”沈温轻声道。夏丹砂抿抿唇,沉默了一会儿,心道要不是她“心志坚定”,或许真地会在沈温面前自惭形愧了也说不定。不过还好,她还没那么像人类。感叹了一会儿哲学问题后,夏丹砂又问了,“那被关在这儿,你怎么找真凶?”沈温挥了挥手,“不用找,我知道真凶是谁。”“什么?”夏丹砂也顾不上节省体力了,站了起来扶着柱子看向沈温,“你知道是谁杀的周睿?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沈温愣了愣,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念头,还来不及抓取就消失不见,“因为没证据,没有人证,物证估计也被他扔到河里了……那个……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凶手付出代价的。”“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你更直接一点的话我会更高兴的。”夏丹砂仗着沈温看不见她藏在阴影中的脸,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嘿嘿,”沈温嬉皮笑脸地笑了笑,“周夫人,你还真不难过呀?”沈温刚刚在夏丹砂不甚认真的语调中认识到,夏丹砂真地对周睿的死亡没有任何感觉。沈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但他实在无法做到无视这个问题,抓心挠肝的,难受得紧。他和周睿也没关系,也犯不上为周睿抱不平什么的。与其说他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来纠结的,倒不如说是站在夏丹砂的角度上来纠结的。沈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放不开这一点,好像放开了这一点,他就不是他了一样。夏丹砂不知道沈温的心理活动,对他三番两次的询问也只觉烦躁,于是不轻不重地说:“生死本是常事,人生来就是要死的,昔者庄子鼓盆而歌,也没见多少人骂他。”沈温愣了愣,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反驳夏丹砂。短暂的沉默过后,沈温轻声道:“周夫人又诳我,你分明没有任何哀痛之情。”夏丹砂就懒得理他了。这种事解释不清楚,要说她根本没见过周睿,周睿只存在于她接受的记忆里,她能想起的也就是周睿病怏怏地吐一口血,然后拿原主绣的手帕拭去血迹的画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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