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奕臣无可奈何地向勒索者投降了。他按对方说的做了一切,然后眼睁睁看着飞行器爆炸坠毁,二十六岁的女工程师驾驶员连个遗骸都找不到,紧接着她的医生父亲在得知噩耗后跳楼身亡。在心惊胆战地熬到警方出通告后,这两件事被定义为意外事故和自杀,连奕臣如释重负。但还有一颗重磅炸弹在不知名的勒索者手中,随时会把他炸个粉碎。于是连奕臣一边联系对方,软硬兼施地索求母版,一边动用大量人脉关系、花血本紧急调查对方身份。最终被他找出了勒索者的姓名——安聆。然而即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仍是投鼠忌器,生怕没能一击即中的话,对方直接按下发送键,与他玉石俱焚。于是就僵持着,隔空互相撕咬,就像刚才的一番通话那样,就看谁最后忍不住先出手。“我就把你干的好事告诉你的同居人”,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对方的软肋,对方失控般掐断了通讯。连奕臣把通讯器往茶几一扔,将肥胖而濡湿的身躯向后砸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眼。这事发生后,他已经几天无心登陆拟世界寻欢作乐了,可现实世界中的事情依然要做,还得让周围人看不出异常。下午有个发布会要参加。晚上的慈善晚会能放松些,但也要和那些掏钱买名声的富豪们寒暄。连奕臣瘫了半小时才缓过劲来,起身离开休息室,准备出发去会场。路上看见行人中的一个漂亮孩童,连奕臣忽然想起还在永无城里服务的梅家两口子,也不知又给他弄来几个好货色了。但目前他无心登陆拟世界,要等解决掉勒索者——至少也得和对方达成一定程度上的互相制衡——再说。他没联系梅勇夫妻,而那两口子眼下也不敢来找他。原因很自利——夫妻俩的意识在拟世界中被女儿梅枚虐得死去活来,险些引起身体机能崩溃,登出后第一时间先输几包营养液压惊,然后迅速转移了那两名被发现的女童,接着盘算什么时候、怎么把这件堪称灾难的事汇报给他们的老板。偷渡儿童意识被执法者发现,害得连总曝光风险大大增加,偏生始作俑者还是他们的女儿,万一连总迁怒他们怎么办?连总这几天心情很糟糕,又忙,要不要在这时候跳出去撞枪口?夫妻俩一合计,觉得还是暂时缓缓,至少等连总忙完今天的两个会再说。至于执法者那边,毕竟是螺旋塔公司的,连总可是那边的大客户,他们轻易不会得罪,再说,拟世界爆出这种丑闻,对螺旋塔有什么好处?这么一想,夫妻俩心神定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忐忑在那个不孝的小逼崽子身上:早知道那丫头会变成今天这副六亲不认的鬼样子,一生下来就该溺死她!十一点二十分,梁度与他的队员们乘坐飞行器离开螺旋塔公司。十二点半,芙蕾娜·扬在一家会员制高级餐厅里单独用餐时,被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容貌俊美的青年搭讪了。“您好,美丽的女士,请问这张餐桌对面有人坐么?”安聆微笑着问。芙蕾娜放下汤匙,抬起眼皮看他,弯起了一边殷红嘴角:“安先生,请随意,别客气。”服务生立刻体贴地撤走椅子,把安聆的轮椅推到桌边,与芙蕾娜面对面。服务生走后,安聆问:“您认得我?”“安先生作为新生代画家中的翘楚,不是正准备在市立美术馆举办一场名为‘杯中宇宙’的画展么?碰巧我对浪漫主义画派颇感兴趣,还打算到时去参观参观呢。”芙蕾娜说。安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场画展怕是要延期一两个月了,我不小心伤了腿。”芙蕾娜露出客套的安慰神色,瞥了一眼他的腿:“那可真遗憾,希望安先生早日康复。我给安先生点一份迷迭香烤小羊腿,补一补如何?”安聆仿佛听不出其中一丝嘲讽意味,仍保持着完美礼仪:“感谢您的好意,但我已经用过餐了。这次冒昧来见扬女士,是为了在养伤期间,给自己找一份合适的兼职工作。”“兼职?”芙蕾娜似乎在小小的意外中生出了点儿兴趣,“怎么,安先生有意加入我们公司的美术设计团队?”安聆摇头:“不是美术设计,而是特勤部。”芙蕾娜挑起细而长的弓眉,从眼底放出刚打磨过的刀枪般的亮光:“你想成为拟世界执法者?恕我直言,执法者行动队人员精锐且分工明确,恐怕不需要一名艺术家。”安聆笑了笑:“您又怎么知道,我除了艺术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造诣呢?”他打开放在轮椅旁的公文包,取出两本证书放在桌面,推到芙蕾娜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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