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晚傅大人是以死相逼,才平安离开庆王府。”一片安静中,秦婉开口。冯乐真回神:“嗯。”“若说他对殿下有情,偏偏投靠了最想让殿下死的皇帝,若说他对殿下无情,又宁愿死也不肯碰别的女人,”秦婉摇了摇头,“奴婢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有何不懂,他自然对本宫有情,本宫对他亦如是。”冯乐真眼底透着淡淡笑意。“可是……”“可是有情归有情,道不同,不相为谋。”冯乐真一松手,指间杯子掉在桌上,哐当一声碎成两半。回了长公主府,先回屋睡个回笼觉,等彻底清醒了,这才叫上秦婉去暗牢。长公主府的暗牢设在最偏僻的西院,穿过庭院与小桥,又拐了几道弯,才算到牢房门口。因为暗牢在地下,如今又是夏日,刚一靠近牢门冯乐真便察觉到一股凉意,她顿时皱着眉头将衣裳拢紧。“殿下,可要再加件衣裳?”秦婉低声问。冯乐真摇摇头,径直往牢里走,秦婉赶紧跟上。“确定是疯了吗?”她问。秦婉恭敬道:“奴婢用了几种法子去试,可以确定是真疯了。”冯乐真不再言语,只是加快了脚步。还未等靠近牢房,便听到里面一阵接一阵的哀嚎,她扭头看向秦婉,秦婉解释:“奴婢没给用刑。”“谁!”牢房里传出沙哑又尖锐的声音。冯乐真缓步走到光影处,含笑看向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范公公,好久不见。”老太监双眼呆滞,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开口:“小、小公主?”“恒康已经长大,如今也就只有您唤我小公主了。”冯乐真轻笑。老太监咽了下口水,颤着双手伸向她的脸,秦婉下意识要护住冯乐真,被冯乐真一个眼神制止。冯乐真安静站着,任由他的手越来越近,直到脏兮兮的长指甲还有一寸就要碰到她时,老太监突然惊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朝她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什么都不会说,奴才什么都不说,皇上饶命……”地上很快被磕出一片血迹,接着便是难闻的尿骚味,秦婉立刻叫人过来控制他,扶着冯乐真就往外走。“他在乡野时一直痴傻,连话都不会说,回京之后才渐渐会开口,但也是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今日见到您,才算多说两句。”秦婉低声道。身后哀嚎声还在继续,冯乐真垂下眼眸:“给他在地上铺几层被子,再将墙壁都包好,避免他再弄伤自己,一日三餐照顾妥当。”“是,”秦婉答应后犹豫一瞬,“可要给他请个大夫?”冯乐真蹙眉:“一般的大夫来了也没用,但医术好的,都与各家权贵来往密切,万一将此事泄露出去,只会后患无穷……”她脑海蓦地闪过一道身影,语速突然慢了下来:“但如果是初来京都、关系简单、又恰好医术极佳的大夫,应该就没有问题了。”秦婉:“殿下说的是……”“庆王府那个。”冯乐真直截了当。秦婉立刻懂了。请大夫的事就交给秦婉了,冯乐真则不再闭门谢客,于是拜帖和书信雪花一样送来,十封有九封都在说修运河的事,她一一回了,又召幕僚见面,每次结束已是深夜。“殿下先前一直独善其身,怎么突然就开始高调起来了?”阿叶不解。冯乐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自然是为了告诉某些人,本宫不高兴了。”阿叶听不懂,但宫里很快传了口谕,说皇帝多日不见长姐甚是想念,请她进宫饮宴。“看,某些人坐不住了。”冯乐真笑笑,换上吉服便进宫去了。大乾的皇宫坐落在京都城的最北边,从长公主府往那边去,要经过禁军的演武场和最热闹的集市,再穿过一个巨大的广场空地,才勉强看到宫门,期间要走上近一个时辰。阿叶每次进宫,都忍不住腹诽先帝当初给殿下赏府邸时,只考虑到宅子要大要好,却忘了去皇宫的距离,以至于回趟宫就像出趟远门,简直是长途跋涉。冯乐真每次听到她这般抱怨都笑而不语,唯有这次说了句:“住得太近,万一哪天晚上兴之所至,冲进宫里杀了皇帝怎么办?”阿叶想了想:“殿下应当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冯乐真笑笑,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马车很快在宫门前停下,按照规矩,冯乐真带着阿叶下了马车,随引路宫人一同徒步往宫里走。从宫门口到皇帝所在的龙华殿,先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宫道,然后便是草木茂盛的御花园,再往前还要经过御书房、慕水台、议事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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