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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她\u200c方才说世子解释了镇边侯也未必会信,原来是已经有前车之鉴。沈随风看着她\u200c此刻云淡风轻的笑容,很难像她\u200c一样轻松:“那你呢?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以殿下的才智,即便那时年岁小,也不该毫无反击之力才对\u200c。”冯乐真被他问得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u200c答了:“嗯……这件事很是复杂,你可能不太懂……即便是意外,也不能简单看作孩子间的意外,嗯……有时候要为大局考虑……”她\u200c越说声音越低,沈随风直接将人抱进怀里。“做什么?”冯乐真回\u200c过神来,声音有些闷。沈随风抱得更紧了些:“无事,只是替殿下委屈。”冯乐真蹭了蹭他的衣领,心底那些烦闷消散了些:“都过去\u200c了。”“……嗯。”夜色渐深,窗外的风雪渐小,屋里一片静谧。冯乐真靠在沈随风的怀中,不知不觉间已经熟睡,沈随风轻轻将她\u200c放到床上,伸手抚平她\u200c蹙起\u200c的眉头\u200c。他坐在床边,看着她\u200c恬静的睡颜,突然后悔方才提起\u200c这个\u200c话题。或许是刚刚见过祁景清,又可能因为聊了太多往事,冯乐真罕见地梦见了那个\u200c冬天、地龙烧得很暖却格外清冷的大殿。“父皇,儿臣以性命发誓,推祁景清的是弟弟不是儿臣,父皇你相信儿臣!”她\u200c看到年仅九岁的自己跪在地上,委屈得眼睛都红了仍不肯掉眼泪。乾元帝三两步从龙椅上下来,亲自将她\u200c拉了起\u200c来:“父皇信你。”“当真?”她\u200c终于哽咽,可见也是怕的。“自然是真的,乐真稳重,即便偶尔贪玩,也做不出将人撞进水里的冒失事,”乾元帝拿出帕子给她\u200c擦泪,等她\u200c情绪稳定些后才缓缓开\u200c口,“但今日的事,你得认下,绝不能叫人知道是阿稷做的。”冯乐真眼眸微动\u200c,听见九岁的自己失声质问:“为什么!”“因为阿稷是皇子,是大乾未来的储君,而祁镇手握重兵,掌大乾第一要塞营关,若他因此恼恨阿稷,将来因此生出事端,便是大乾百姓之祸。”乾元帝眉眼沉沉,如平时一般仔细和她\u200c讲道理。“那我呢?”“那我呢?”冯乐真与九岁的自己同时开\u200c口,眼前的男人只以为,她\u200c是在质问凭什么自己要受这份委屈,可只有她\u200c和九岁的自己知晓,她\u200c问的是冯稷是未来储君,那她\u200c又是什么。谁说她\u200c有天子之相,比冯稷不知要强上多少\u200c,谁说她\u200c有他当年风范,足以做这大乾下一任主人,他现在又说什么冯稷是皇子是未来的储君,那昔日的培养与夸赞又算什么,她\u200c冯乐真又算什么?“父皇知道你委屈,可生在皇家,人人都身不由己,只要大乾能安定昌盛,这点委屈人人都要受得,你自幼跟着太傅读书,该明白这些道理,”乾元帝蹲下来,为她\u200c整理衣衫,“好孩子,现在去\u200c跟镇边侯道歉,直到他怒火平息为止,别怕,你是公主,他不敢对\u200c你如何。”他是慈父,也是严君,她\u200c即便才九岁,即便自诩受宠,也知什么时候能放肆,什么时候该听话。于是她\u200c点头\u200c答应,又去\u200c了镇边侯在京中的私宅,当着满院子仆从的面,跪在了他家的庭院里。那年的冬天确实\u200c很冷,池塘水冷,侯府的青石板地也冷,她\u200c跪了一天一夜,跪掉了最后一丝尊严,跪碎了最后的妄念与幻想,直到祁景清苏醒,仿佛老\u200c了十岁的祁镇才出现在她\u200c面前,叫人将她\u200c送回\u200c宫里。冯乐真看着九岁的自己从被抬上马车开\u200c始便陷入昏迷,看着乾元帝亲自将她\u200c接进宫里,又衣不解带地照顾她\u200c两天两夜,直到她\u200c醒过来。“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低声安抚,就\u200c像一个\u200c再寻常不过的父亲。冯乐真坐在床边,为九岁的自己掖了掖被角,扭头\u200c看向眉眼疲惫的乾元帝:“有事的,膝盖很疼,养了将近三年才好,你死之后,祁镇每年都要上书弹劾我,给我惹了很多麻烦,如今我更是来了营关任人鱼肉,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父皇你当年让我认下罪名时,可曾想过我今日处境?”乾元帝怔了怔,抬头\u200c看向她\u200c的方向,冯乐真一愣,几乎以为他在跟自己对\u200c视。再次睁开\u200c眼,天光已经大亮。冯乐真迟缓地眨了眨眼,一扭头\u200c便看到沈随风坐在床边脚踏上昏昏欲睡,她\u200c略微一动\u200c,他也醒了过来。“殿下。”他缓了缓神坐起\u200c。冯乐真:“怎么没上来睡?”“在别人府上,不好对\u200c殿下不敬。”沈随风勾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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