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日后,冯乐真突然叫他去\u200c了书房。“殿下。”沈随年拱手行礼。冯乐真平静地看着他:“知道本宫叫你来做什么吗?”“再过一段时间,天就彻底冷了,若是府衙囤积的稻米没有在下雪之前送出去\u200c,只怕要烂在仓库了,”沈随年低眉顺眼,“想来殿下是等\u200c不及了。”冯乐真闻言笑了一声,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直到\u200c此刻,她都没有半点失败者的窘迫与烦闷,沈随年看着她平静的眼眸,心想难怪先帝在时,每每提及她总是惋惜她并非男儿身,若她是男子,只怕如今的天下就与京中那位无缘了。心有沟壑,处变不惊,她的确有帝王之威。“本宫从前觉得,沈大公子年纪轻轻能\u200c将沈家的生意发\u200c展壮大到\u200c如此地步,一定是非常人也,如今看来,倒也不过如此,”冯乐真淡淡看着他,“你为了我们之间的私事,害得营关百姓惶惶不安,当\u200c真是该死。”“草民也是不得已为之。”沈随年低头\u200c。“不得已,”冯乐真嘲讽一笑,“本宫是觉得沈大公子这些年过得太\u200c顺,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吧,区区商贾,竟也想搅弄风云威胁长公主,当\u200c真是狂妄至极。”沈随年将头\u200c低得更深,并未反驳她的话语。何必反驳呢,他虚长二十余岁,欺负一个在营关无甚依靠的小姑娘,如今听她说几句难听的话也是应该。冯乐真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一声将面前的书信扔到\u200c他脚边:“瞧瞧吧,”沈随年不明\u200c所以,但还是恭敬将信拾起来开始逐字逐句地认真看,等\u200c看到\u200c第二页时,倏然变了脸色。“国\u200c库空虚,皇上准备向大乾所有商行募款充盈国\u200c库,沈家商行身为大乾第一商行,只怕这次要大出血了,”冯乐真说完,突然笑了一声,“不对,哪止这一次,以后每年都要出一次血的。”“先帝立法不得轻易加税……”“都说了是募款,跟赋税有什么干系?”冯乐真不明\u200c所以地问。沈随年眉头\u200c紧皱:“沈家商行无敢不从,只是其\u200c他商行未必乐意。”“募款之后,皇上会给各商行政策上的扶持,好叫你们生意更容易做些……”冯乐真顿了顿,恍然,“啊,似乎与你沈家商行没什么干系,既为扶持,自然要先扶持更需要照顾的对象,沈家这种家大业大的,自行努力便是。”她说罢,优雅起身,不紧不慢地朝沈随年走去\u200c:“你说得对,本宫若继续与你僵持,百姓便会跟着受苦,若是让随风求情,会让他夹在中间难办,要是用你沈家作要挟,更是会加快随风与本宫决裂。”她轻叹一声,“本宫也就只能\u200c从其\u200c他地方想办法了,沈随年,你信不信,一旦冯稷的圣旨颁布,不出三年,沈家就得让出首富的名号,五年,沈家就会泯然众人,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再前进一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即便不能\u200c再前进,也绝不会过得差。”沈随年声音沙哑。冯乐真笑了:“做生意跟做官没什么区别,能\u200c走到\u200c人前的,哪个手里\u200c也不干净,你猜你从首富的位置上下来后,南河府衙还会像现在一样保你吗?到\u200c时候又有多少人,等\u200c着将沈家彻底弄死。”同一间书房,这次句句扎心的人成了冯乐真。沈随年先前的得意彻底没了,沉默许久后哑声道:“你这么做,随风不会原谅你。”“冯稷做的决定,跟本宫有什么干系?”冯乐真反问。沈随年深吸一口气,静了许久终于冷静下来:“颁布政策非一朝一夕能\u200c完成的事,如今消息既然已经传来,便说明\u200c皇上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意如此……那个时候,草民似乎还未得罪殿下吧?”“本宫这招,本是为了逼你答应合作,你提前来了,本宫还很高兴,本以为不必再多此一举,谁知沈大公子就给了本宫这样一个惊喜。”冯乐真微笑。沈随年怔怔看着她。“本宫说了,沈大公子这些年过得太\u200c顺,已经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民不与官斗’,寻常百姓都知道的道理,沈大公子竟然不知道,还妄图威胁本宫,”冯乐真上前一步,虽然比他矮上一头\u200c,气势却\u200c更强,“本宫也是想让沈大公子知道,沈家不站队的规矩有多可笑。”“本宫也曾试着跟沈大公子客气点,既然如今都挑明\u200c了,本宫也不介意直说,你沈家若不能\u200c为本宫所用,本宫就让你沈家消失,若是聪明\u200c一点,从此忠心耿耿,本宫保沈家百年首富地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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