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歌的提议, 林风致亦觉不妥。
本来这批赤炭和月银石的交易,就是两界试水的买卖,如果连这么一点小买卖都还要劳动对方出面解决, 那们他们又谈何长久合作?
当初她在凌少歌面前信誓旦旦夸下的海口,岂非变成一纸空谈。
有些难题,终究是要昆虚自己来攻克的。
但她还没开口解释,凌少歌已经因为祁怀舟的否定而挑起眉头, 目光凌厉地望向这个突然插入他们谈话的男人。
祁怀舟仍是那副孱弱温和的模样, 虽然说着否定的话, 听起来却不像在反驳。
“如若由阁下的人马运送货物踏足九寰仙界,恐怕东西还没到昆虚,就被有心人盯上, 以此大作文章。昆虚根基不稳又四面临敌, 多少人盯着看,正愁找不到理由发难, 这不是把罪名送到对家手里?”
“这有何难, 我让我的属下乔装打扮隐匿行踪不就结了。”凌少歌不以为然。
“从幽澜到昆虚路途遥远, 再怎样乔装隐匿, 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那你又有何高见?”
“在下以为, 可以由宗门挑一批弟子组成青象商队前往无涯林, 一来为了运送货物,二来也为日后两界来往打通商道。”
“你们这一来一回,三十天就过去了, 剩下的时间你们确定来得及炼出聚灵散?”
凌少歌冷笑着与祁怀舟你一人我一句“讨论”了起来,两人各持己见, 相执不下, 火药味越来越重, 凌少歌的神色也越来越不好,也就祁怀舟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病秧子模样,一点也不急躁,对方说一句,他就驳一句,慢条斯理总要找个理由。
眼见这两人围在自己身边都快吵起来了,以凌少歌的性格,和祁怀舟吵了半天,脾气估计要压不住了,林风致见势不对想要劝架,可每次要开口,不是被祁怀舟打断,就是被凌少歌打断,她压根就插不上话。
头好疼。
说好的一个霸气桀傲魔尊,一个清冷内敛仙君,都去哪了啊?!
林风致脑袋瓜子嗡嗡响。
“你说,我和他的意见,谁的对?”
还没等她想出个办法,凌少歌就把矛头对准她。
祁怀舟也转而望向她,似乎也在敬候她的裁断。
两个男人四只眼睛,齐刷刷盯着林风致,要她站队。林风致觉得但凡说错半句话,最后倒霉的人都是自己。
有什么不能坐下好好谈的?非得这样?
要她做裁断?这得罪人的事她才不干。
“唉呀,龚仙友和舒羽走远了,我正有些事请教他,你们再讨论讨论,我先走一步!”林风致假装没听到凌少歌的话,也没看到祁怀舟的眼神,假笑一下,飞快朝龚宴清方向掠去,一边还要装模作样地喊,“龚仙友,舒羽,你们慢点!”
她可不蹚他们的浑水,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实在不行就去打一架,毁灭吧。
“林风致!”凌少歌几乎从牙缝里吐出她的名字。
这油滑的狐狸,就知道跑!
祁怀舟唇角勾了勾,眉间染上几许笑意。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又各自撇开脸,突然间就哑火了。
她不在,他们吵得好没意思。
————
林风致脚底抹油跑到龚宴清和万舒羽二人身边,用力喘了喘气。
“有鬼追你?”万舒羽一边戏谑道,一边拿眼角瞥身后的两个男人,笑得不怀好意。
明知故问。
林风致斜了她一眼,不回答她,只朝龚宴清抱了抱拳:“龚仙,其实此番邀你前来昆虚,我确实存有私心,有几桩事想向你请教。”
逛了大半日,他们已经走遍昆虚几座主要山脉,龚宴清对昆虚也有了大概了解,眼下正站在天曜山的摘星崖前远眺昆虚山。
昆虚山被众山环绕于正中,如同群星拱月之月,山巅被云雾遮掩,时值冬日山间覆雪,远远望去,如同一座巍峨雪山。
这是他们接下去要登的山。
闻及林风致的话,龚宴清转过身,带着意料中的平静,和颜悦色道:“秋上神救过我一次,你有问题只管问就是。”
和老实的通透人说话,就是舒服。
林风致吁了口气,摇头道:“龚仙言重,珍珑阁之事实在谈不上救命,我也是为求自保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想来以龚仙的才智,必定知晓我此番费心机将你请回昆虚的缘由,还望恕罪。当然,我也清楚龚仙的规矩,不会让龚仙为昆虚破例。一个问题一斗赤明矿为代价,向龚仙请教。”
以龚宴清建造大仙师的身份,九寰希望请他出手的宗门和大能数不胜数,如果他每个宗门每个修士都要答应过去,那他根本就忙不过来,是以他定下规则,问问题、出构造图都要付钱,至于付多少钱,得看他个人心情,交情平平的就算搬来灵山他都不会理会。
林风致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帮过人家,人家就会平白帮助自己,是以才提出这个报酬。
一斗赤明矿换一个答案,是她能够出得起,又对得住龚宴清身份的价码。
龚宴清垂眸一笑,道:“你先问吧。”
林风致也不再客套,只拱手问他:“龚仙,我想知道,从无涯林到昆虚,哪条货运路线最佳。”
这个问题,问得毫不拐弯抹角且异常明了。
以龚宴清的才智,几乎瞬间就明白她要做什么,但他并未多问,只挥动衣袖,在身前祭出一枚青色玉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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