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闵家老宅里气氛紧张,针落可闻。闵戎川似笑非笑的看着厅中的几人,微抿的唇角勾起嘲讽笑意。“你们是觉得我这个家主形同虚设,还是说,觉得我已经死了,你们可以为所欲为了?”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却让在座的各位都冒了冷汗。“家主,我们闵家本来就是干这行的,你说要洗白,但是现在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不反击也太憋屈了。”一个左脸横着一条进五厘米长的刀疤的男子不服气的说。“还有吗?”闵戎川不置可否,手指若有若无的点着檀木制作的雕刻着精美游龙图案的椅把上,深沉不见潭底的目光似有若无的看着几人,几人满垂下头默不作声。“闵戎川,你只是置闵家百年基业于不顾,会遭天谴的,老祖宗会放过你吗?你要洗白我没意见,但是我们从来都是那条道上混的,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绝了。”一个两鬓斑白眼神狠毒的老人杵着拐杖,眼神怨毒的剜了闵戎川一眼。“二叔这话就严重了。闵家是有百年基业,何时说过不可以洗白?再者,闵家容身百年靠得是仁义。二叔卧床这么多年是不是忘了闵家祖训,世代子孙绝不能碰毒品。二叔年纪大了难免记不清,那今日就好好记下。凡是碰毒品者,逐出闵家。”“别的帮派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我为家主一天,就别让我看见这些腌臜事,不然谁也不好过。”闵戎川语调平静,眼底的杀意镇住了在场所有人,大家都慌忙点头。付于清强装镇定的走到闵戎川身旁,俯身耳语道:“苏先生被泥石流冲走,现在生死不明。”闵戎川心下一慌,眼底不安慌张无措闪过,着急起来。看着闵戎川神色慌张,大家心下大骇,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脆弱的一面。战无不胜的铠甲被陡然剥落,慌张无处遁形。“今天到此为止。”闵戎川匆匆说完,几步出了大厅。“准备直升飞机,我要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到。”闵戎川咬着牙说完,已有些无法呼吸。他杀过人也看过许多尸体,但是只要想到苏意冰冷的没有起伏的身子,他压抑在身体里的暴戾总觉得要挣脱而出。一个小时后,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山间。苏意坠下的地点被围了起来,消防队,警车,警察围满了山路。闵戎川深呼吸才能隐藏自己的崩溃。“警官,他是我的伴侣,我们自己进去找,出了事自己负责。”闵戎川猩红着眼,语气强硬不容拒绝。警察还想拦,付于清把电话递给为首的警官。警官接到电话愣了愣,放几人进去。山路本就难行,被雨水冲刷过的山间更是泥泞潮湿异常。还下着稀稀拉拉的小雨,闵戎川的心就像此时的天气,阴云密布。“分散开找,谁找到今年闵家四成的收益都是他的。”闵戎川语气冷漠,表情坚决。“付于清,分开找,这样几率大一点。”闵戎川眼底的血红让付于清放心不下,不过他拒绝不了。这场泥石流很壮观,哪怕现在没有垮掉的地方,但是冲刷过的地方寸草不留,几人高的大树都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可想而知要是人掉进了其中会怎么样。闵戎川不敢想。他顺着泥石流往下走,西装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天空还在下雨。搜索工作进展很困难,不让警方也不能还在用树木加固土坡,派下来找苏意的也没有音讯。闵戎川踩着混着泥水的石头,鞋子满是泥土,行进艰难。突然,他看到一条看不出颜色的带子,像是被撕扯开的衣带,闵戎川心跳如雷,目光如隼的四处张望。旁边没有被泥石流殃及的地上有血色,很淡淡到几乎看不见,又被雨击打着,照理说肉眼该是看不见的,但是闵戎川就是看见了。他捏着衣带的手指紧握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都泛了白。他提步跑过去,全然没了面对外人的淡定从容。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他轻嗅着心脏越发被捏紧。这一天的血腥味于他而言,经久不散。苏意于他,得之他幸,失之他命。但是他不信命,哪怕踏破生死之际他也是要缠在那人身边的。往林中跑去,一颗树下躺着一个奄奄一息浑身脏污看不出原貌的人,身下的水洼都染了血,看起来诡异惨烈。闵戎川心脏骤紧,呼吸困难,他抢忍着窒息感跑上前,把面色惨白浑身冰凉的人小心翼翼的揽进怀里,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苏意!”闵戎川低声叫着,语调的破碎感是前所未有的,那种害怕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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