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随风隐入夜色,程幼也迷迷糊糊入睡。次日一觉醒来,睁开眼天色早已大亮。“怎么也不叫醒我”说着,程幼随手拿了一支羊脂簪子,将头发挽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奴婢原是想叫来着,可是陛下早起的时候特意嘱咐不必叫你早起……”绿荷在一旁绞着帕子,递到他手里,细眉微蹙,很是为难。程幼手里的动作一顿,提了几口气半晌才愤愤开口“你是我宫里的还是他宫里的?他说话就这般好使?”桂嬷嬷一进殿来就听见他这话,霎时变了脸色,急忙道“我的小公子,这里是皇宫,怎么这些话也敢随口说?”“嬷嬷……”程幼又急又忙,听见桂嬷嬷又要絮叨,半耷着眼怨怨地看着桂嬷嬷,直到桂嬷嬷止住嘴里的话。李牧首还不至于因为他这些话计较。最后系好腰封,收拾妥当一群人才浩浩荡荡去太后宫里。——“太后现下正礼佛,君且等着。”还好是春日,在宫门口站着还不算难受,只不过让来来往往的奴才看着有些丢脸罢了。站了半个时辰,程幼觉得腿有些僵,但还能受的住。然一个时辰后脸色开始泛白,明显又些撑不住。他自幼体弱,今早又未用膳,现在又在风口站了一个小时,若再这样等着怕是又要招病,桂嬷嬷看着他煞白的小脸,心如油煎,恨不得到太后跟前请命,一旁的荷绿也是内疚又焦心。“君,不若我去请容熙嬷嬷再通报一声。”“不必”太后若是想见他,自是不要通报,如果是不想见,此刻通报反而惹人生厌,再者太后也不是独独和他过不去。正想着,就见容熙嬷嬷从宫里出来,未等桂嬷嬷问便含笑而道“君请入。”“谢容熙嬷嬷。”殿内,太后依旧是一身素颜,眉目慈和,脸上的皱纹都有种岁月缓缓的静好。虽然身体不适,但程幼也不敢失仪,规规矩矩行礼,不错半分。“坐吧,先喝些鱼羹。”太后并未责问他今日为何来迟,语气淡淡不辨喜怒,只是让一旁的婢女将羹汤奉上。羹汤微烫,怕是在他来之前便备上了。程幼喝了两口,身上暖和缓了脸色抬头笑着谢恩“谢太后赐膳。”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一笑便让人想起初春的芳草溪涧,干净、澄澈又美好得让人止不住心软。太后迟缓片刻,嘴角微微含笑,突然有些明白她儿为何要把这孩子养在身边。想到这,便又想到李牧首对性子,现下再看程幼忽而有些心软。十来八九岁的年纪,离乡别土孤身一人在这宫里,又没什么心机,性子也那么软……她倒是苛刻了些。程幼并不知,太后渐渐慈爱的心思,用完膳后便又安安分分地在大殿西角整理古卷。第12章 羞辱几日后,花朝节也是程父等外驻大臣将军的回京述职之日。这天一早程幼便醒了,想到此生还有机会见到好生生的父母便高兴得睡不着,人也异常精神。上辈子他父亲和二哥因李牧首要坐死定王谋逆的罪名而惨死寒郡,母亲与父亲恩爱多年此后郁郁寡欢,不过半年便病重而去。父亲、二哥、母亲、祖母……相继而去最后竟只余他一人苟活于世。每回想前世一次,他便多痛恨一次当年的自己。晚宴盛大,觥筹交错,轻歌曼舞,熙攘热闹。隔着纱帘,程幼依稀望见不苟言笑的父亲,坐下的程将军如有所感,虎目带着久经沙场的老辣扫向前方。端着的酒不慎洒在衣衫上,程幼如梦初醒,连忙低下头,桂嬷嬷拿着帕子正要帮他擦拭酒渍,却忽然看见他红了眼眶。泪一点点从眼尾滑落,周身带着外人难以切身体会到悲伤。程幼低头哽着喉咙,也不敢再看程父。这边李牧首正和底下的臣子你来我往步步试探,面色冷淡,眼底如寒冰,余光不经意略见这边,望见程幼挂着眼泪憋红的小脸,遂搁下酒杯,眼底的冷意稍散。怎么哭了……心思微动,但已经下意识唤曹公公走到近前。这边程幼正伤心着,忽见荷绿匆匆来朝他来有些诧异。“公子,夫人来了,在南阁,太后说让你去见见……”绿荷眼中带笑,满脸是压住的喜意。程幼又惊又喜,下意识看向桂嬷嬷。“可是真的,按理说,夫人也该后日才入宫怎得现在就在太后宫里?”桂嬷嬷虽然也是高兴,但素来警惕,因而又细细问道。“是太后宫里的容熙嬷嬷刚刚来传的话,万万是错不了,夫人已经在南阁候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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