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郡主府请了大夫来给她看诊,宁桉注意到,洛娘子手上,脚上都有擦过药的痕迹。「你应该知道我来这的目的了吧,」宁桉坐下开口,腰背挺直,目光如炬,不知觉间拿出专业PR的态度对待洛娘子。这一副干练精英的模样,说实话,有点吓人。洛娘子看见她这样,心底反倒突然放松了下来。被人从牢里捞出来一路赶到郡主府的路上,她都惴惴不安,谁人不知朗月郡主金枝玉叶,极得圣心,又体弱多病,不管俗事。小娘竟然麻烦到人家头上了!进郡主府之前,洛娘子什么都想过了,万一,万一是小娘得罪了郡主,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抛下这块脸去求王怀,给王怀做牛做马,也一定要保住小娘!现下见了郡主,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容貌极盛,气势逼人。可仔细看去,其实也就是个和她家小娘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苍白着脸端坐在旁的时候,奇异地让洛娘子感到心安。如果宁桉知道洛娘子心里想什么,她肯定要喊一声怨。朗月郡主今年十八,早就过了及笄的年纪,放在外面,和朗月郡主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早都嫁人了。只是她一直以来缠绵病榻身体不好,哪怕金枝玉叶地养着,看上去也就就和十三四岁的王栖颜差不多大。洛娘子也不知道她产生了个什么误会,宁桉嫌弃头发挽起来重,在郡主府里从来不挽簪,悦来等人也依着她,也难怪洛娘子认不出来。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郡主愿意帮她,一颗心又酸又涩,快要落下泪来,好歹忍住了,慢慢地讲述起来。和王小娘讲的大差不差,但是,这十六年来,王怀也不是一次都没回来过。送别丈夫后,洛娘子一直安心在家里孝顺婆母。直到五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她如往常一般准备关了院门休息,谁料一出门,就看见相公瘫倒在后院门外,浑身是伤。「相公!」洛娘子一看这,立马急了,连忙唤来婆母把人搀扶了进去,一问才知道,王怀一路向京,不料却在半路遇到了山匪,把兜里的金银细软都抢了个干干净净,还想要杀人灭口。多亏王怀机灵,又通文墨,才一路蒙混过关溜了回来。他一路隐姓埋名,回到家后又要求洛娘子和老母不要声张,因此,没人知道王家那个赴京赶考的郎君又回了县里。「被山匪抢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宁桉听到这,一脸莫名其妙,敏锐地感觉到里面藏着有秘密。洛娘子轻轻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在家道中落一路沦亡之前,洛娘子被家里养得很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个正经的大家闺秀。夫为妻纲,牢牢刻在那时的洛娘子身上。一时间,洛娘子的话也讲到了最后,在家休养了半旬,王怀再次上路。而王小娘,就是在这半旬里怀上的。「娘子突然怀上了,邻里就没有人觉得意外吗?」悦来发问。洛娘子白着脸摇了摇头,「那时我和婆母两个妇道人家独自在家,为了避嫌,向来深居简出,外出采买什么都是家里下人去做,倒也没人知道。」「这么说来……」悦来若有所思,「婆母已逝,没人能够证明王小娘确实是王侍郎的孩子。」「是啊,」洛娘子长叹一口气,「洛家被流匪灭了满门,下人,族谱这些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死无对证,如今,除了她一张嘴,没有什么能够证明小娘的身世了。「早知如此,当日我便不该去那侍郎府!」洛娘子喃喃,眼里含泪,「当下只愿小娘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别被我牵连。」「也没这么糟糕的……」悦来忍不住开口,「不就是个侍郎吗,我们郡主抬抬手就解决了。」宁桉还没开口,绸去就啪的敲了她一下,眼刀一横,「闭嘴!」「哦……」悦来瘪了瘪嘴,安安分分地退了回去。朗月郡主身旁这两个大丫鬟,悦来活泼好动,绸去沉稳庄重,算是各有所长,宁桉估摸着,都是被当做郡主府下一任管事培养的。只是现下郡主府有昌仪公主,也就是朗月郡主生母派来的人帮衬着,暂时还用不上她们两个。「绸去,」宁桉发问,「如果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你会怎么做?」从郡主交待她去牢里接人的时候,绸去就已经把事情经过了解得差不多了,她干脆利落地开口。「血缘关系不是王侍郎想要不认就不认的,还可以滴血验亲。」「只要王小娘确实是王侍郎的孩子,那么他把洛娘子下狱这事就成了残害发妻,我朝对官员的品格要求极高,这事一出来,不用我们做什么,御史那边自然会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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