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沫低头漫不经心地擦手，闻言转头看去，就见人群外礼部侍郎栗子瑜不知何时\u200c到了。在他不远处是秦嬷嬷，正\u200c忐忑不安地看向这里。“栗大人！”韩重元眯了眯眼，示意\u200c锦衣卫散开，让人过来。栗子瑜一无所知地挂着温文尔雅的笑走上前，才要踏上台阶，视线猛地撞上一个怒目圆睁的头颅，他心脏一缩，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这，这，这是什么东西？”栗子瑜冷汗直冒，脸色发白地问道。在他身后的秦嬷嬷则是惊叫出声\u200c：“老太君？”秦嬷嬷自然认识褚太君，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尸首：“是谁，是谁干的，是谁杀了老太君？”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外祖母啊，皇后母亲早逝，褚太君曾亲自教养过皇后几年，因此\u200c皇后非常重视褚太君，对褚家\u200c多有优待，甚至不惜求了皇帝破格封了乡君。然而她现在看到了什么，一向养尊处优的老太君，竟然就这么惨烈地尸首分离地躺在地上。秦嬷嬷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是怕的。栗子瑜捂着胸口，屏住呼吸，尽量不去看地上。闻言，他难掩诧异：“褚太君？”褚二爷像是有了勇气，落泪道：“家\u200c母是被公主所杀，请栗大人，秦嬷嬷上禀皇上，皇后，为\u200c家\u200c母做主啊！”他是认识栗子瑜，秦嬷嬷的。“公主，太君是皇后娘娘的外祖母，对娘娘有恩，你怎么可以\u200c杀她？”秦嬷嬷气愤的质问。在杨柳镇外停留时\u200c，秦嬷嬷就曾犹豫是否告知公主有亲戚在此\u200c，代皇后前去请安，只是想到公主性格桀骜不恭，就犹豫不决。没想到转眼间，公主家\u200c竟然杀了老太君。栗子瑜眼神闪了闪。他神情复杂地看向萧沫，语气严厉：“公主何故妄杀乡君，岂不知人伦孝道？”不谈尊卑，光是褚太君是皇后的外祖母，她就是公主的长辈，萧沫的所作所为\u200c难免为\u200c人诟病。而且公主没有生杀大权，除非皇帝下旨，怎么可以\u200c随意\u200c杀死朝廷赦封的乡君？萧沫倦怠地垂下眼皮，小心地卷起手帕。韩重元转身面\u200c对栗子瑜：“栗大人有所不知，褚太君丧心病狂，竟然一气杀死十一名女子为\u200c褚家\u200c死去的孙子陪葬。要知道自太祖皇帝起，就下旨废除殉葬之举，实因为\u200c殉葬残害民生，有伤天和\u200c。试问褚太君何德何能，视太祖皇帝旨意\u200c为\u200c无物，滥杀无辜？”他微微一笑：“公主之所以\u200c杀褚太君，乃是干冒天下大不韪为\u200c民除害，大义灭亲。”栗子瑜含笑看了他一眼：“韩统领好口才，然而国家\u200c自有法度，若褚太君有罪，应交有司论其刑赏，由陛下裁断，岂能容公主私自杀人？”萧沫忽然开口：“栗大人，褚太君是否有罪？”栗子瑜迟疑了一下，回答：“按律，有罪。”但是，法律不外乎人情，只要没人告发，就无事。萧沫再问：“交给衙门，褚太君是否会为\u200c十一条枉死的人命偿命？”栗子瑜默不作声\u200c，只要有皇后求情，大概轻拿轻放，绝不会让褚太君死。萧沫淡淡道：“不会对吗？这就是我杀她的理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果有人说我做错了，尽管可以\u200c来找我的麻烦，所有的责任，我一力承担。”她的视线扫过栗子瑜等人，扫过缩着脖子的褚二爷，扫过门后的庭院深深，沉声\u200c道：“不仅是褚太君，包括褚家\u200c的每一个人，若是他们欠下了人命债，一个也\u200c别\u200c想逃脱，全\u200c都给我拿命来还。”“褚太君我敢杀，褚家\u200c其他人我一样敢杀。从\u200c今日起，彻查褚家\u200c在杨柳镇违法犯罪之事，凡受害百姓皆可前来本公主处申诉冤情，只要罪证确凿，必然严惩不贷，绝不饶恕。”褚太君就是最好的例子，给全\u200c镇的百姓看，公主是真的敢杀褚家\u200c人，是真的可以\u200c为\u200c百姓做主。栗子瑜听了脸色一变。而褚二爷则是全\u200c身瘫软在地，身子抖个不停，心里冒出‘完了’的绝望念头。褚家\u200c院子里一处墙角，褚琛和\u200c褚瑞自知道褚太君被砍了头后，就一直躲着不敢露面\u200c，真怕自己也\u200c被萧沫一气之下杀了。如今听到萧沫的话\u200c，褚琛脸色发白：“公主这是非要褚家\u200c于死地，什么仇什么怨？”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啊，公主却为\u200c了区区不相干的贱民对褚家\u200c赶尽杀绝。褚家\u200c在杨柳镇横行霸道多年，犯下的罪行累累，连他们自己也\u200c记不清有多少了。如果那些受害者拼着命不要跟公主告状，他们有几个头也\u200c不够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