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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勾引皇子是死罪,事发之后,惠妃竟然没有赐死她,而仅仅是禁足?前世的兰芷懵懵懂懂,只知黯然落泪,自怨自艾,根本没往深处细想。她跪下,昂首望向惠妃,神色镇定,“妾身冤枉,此字笺并非出自妾身之手。”琴姑喝道:“还想狡辩!你从前在娘娘身边当差,谁人不知你写得一手好字?这簪花小楷,流畅如水,一气呵成,拿你平日的字一比就知,还想抵赖!”琴姑说着就招呼了几个人去屋内找兰芷平日的笔墨。兰芷正声道:“比了也没用,字迹可以模仿。”“不见棺材不掉泪。”琴姑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头发散乱,哭得满脸泪痕的小宫女被推了出来。这小宫女兰芷认识,名唤迎春,与兰芷还有红药是一届选秀入宫的,都分在永宁宫惠妃身边当差。琴姑在她腰间使劲掐了一下,“迎春都已经招了,兰才人派人将信物点翠簪和一封字笺交给她,趁着湘王殿下来永宁宫看望惠妃娘娘,偷偷塞给他。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兰芷反问道:“我派人?派谁了?”在角落静看许久的红药忙跪到惠妃跟前,一边不住地磕头,一边嘤嘤啜啜地似是要哭了起来,“惠妃娘娘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红药又转头含着泪,无助地望着兰芷,“娘娘,事到如今,咱们就招了吧。”兰芷被她的骚操作惊住了,内心只有无语两个字。惠妃望着脚下的兰芷,眼中露出些微不可查的狠意,“证据确凿,杖责五十,终身幽禁。”立在旁边的张荦一骨碌跪了下来,“惠妃娘娘饶命,主子体弱,哪受得了五十仗刑。”他跪着上前欲抢下行刑太监手里的竹板,被太监一脚踢开,“哪里来的狗杂碎,滚开!”张荦瘦削,挨了老太监一脚,像个瘪了气的球在地上滚了一圈,飞出去老远。他一手勉力支地,拖着沉重的身子爬了起来,忙又上前攀扯老太监的腿,只摸到点裤脚,又被老太监猛踹了两下,仰倒在地。兰芷怔住了,眼看着张荦像个球般被人踢来踹去。前世的张荦在此时虽也为她求了情,但不曾这般撒泼卖力,何况当时她对张荦照顾有加,教他读书认字,如今她对张荦没什么好脸色,他怎么反倒好像对她更加尽心了?老太监高高举起又厚又宽的竹板,咬着牙用力往兰芷后背上抡。耳边竹板在空中迅猛划落的风声越来越近,兰芷一咬牙,身上却意外地没感觉到疼,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并不怎么宽阔的怀抱。张荦正护在兰芷的背上,将她半拢在怀里。“呼——”地一声,竹板又一次落下,那个瘦削的身子越来越受不住,几乎无力地贴在兰芷背上。一次又一次,终于,她背上的人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嘴里却还闷哼着不发出任何一声求饶。“住手!”兰芷红着眼吼道。-------------------------------------注①:五福捧寿鞋,出自《宫女谈往录》,旧时宫廷位高受宠的宫女才能穿,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第3章 小宫女兰芷又是怒吼又是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板子一次次落到张荦身上。她对上惠妃锐利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三年前,腊月初十,皇上歇在永宁宫……”“好了!”惠妃一声令下,打断了兰芷的话,行刑的太监也住了手。板子终于停下,张荦像个松了劲儿的弹簧,瘫倒在地,直喘着粗气。他蓝灰的外衣被血浸染成了黑色,白皙的小脸渗满了细密的汗珠。惠妃望向兰芷,“跟本宫过来。”满院的宫人随即散了,琴姑领着兰芷入了静室,并仔细关好门。静室内。惠妃端坐上首,捻着青瓷茶盖,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茶,“兰才人有话要对本宫说?”兰芷跪在地上,钳口不言。惠妃斜了她一眼,将茶杯重重掷在金丝楠木案上,“三年了,你以为一直不开口,本宫就拿你没法子?”兰芷淡淡道:“妾身若真开了口,便活不成了。”“从前见你唯唯诺诺,不多话,想不到是个聪明的。”惠妃轻笑了一下,转而又眼露凶色,“但与本宫作对,你以为你很聪明?”“妾身不敢与娘娘作对。自保而已,妾身若有丝毫闪失,自然有人会将娘娘想要的东西,呈给皇上。”“你父亲将你送给同宗的蓝氏,与你断了亲,母亲早几年病故,也无姊妹兄弟,你确实无牵无挂。本宫拿捏不住你的软肋,所以你便自以为是地拿捏本宫的软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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