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躲避便成了最没用的法子。与其心坐以待毙,心惊胆战地等有司找上门来,还不如主动出击。一番准备之后,刚刚出宫没多久的定安公主与镇北侯世子再次出现在了宫门处。值守的侍卫点头哈腰地迎上前,殷勤地撑起笑脸,正要说几句吉祥话,却瞧见二人脸上的神色似乎十分严肃,便十分严肃地退了回去。同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殿下和裴世子,怎么都换了身衣服,还都……这么素净?”侍卫打眼一看,发现果真如此,顿时也摸不着头脑。今日这大好的元宵佳节,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喧闹,做什么穿得这样素净?他想了一会儿没得出结果,便挥挥手,不再为难自己,“贵人们的事情,哪是我们能知道的呢?”“说得也是。”另一人搓了搓手,也跟着收回自己的目光。两名少年人的身影在长长的宫道中越变越小,最终消失在了拐角处,而后越过万重宫阖,相伴行至灯火通明的紫薇殿,即皇帝如今大宴群臣的这个宫殿。“劳烦通禀父皇,本宫与世子今夜偶然获得一件大礼,欲趁此良宵,献于御前。”殿外值守的宫女也是个伶俐的,一听这话便赶忙拱了拱手,入内向熹宁帝通禀。楚灵均稍稍颔首致意,然后便望了眼身后抱着匣子的裴少煊,不放心地叮嘱道:“入殿之后,你乖乖的别乱说话。刚刚你怎么同我哭的,待会儿就怎么同阿父哭。”“臣……没哭。”十五岁的少年轻轻抬了抬头,忍不住低声为自己辩解。然而楚灵均一个眼神扫过去。他立马放弃了不必要的坚持,躬身应是,乖巧道:“臣明白了。”楚灵均这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恰在这时,入内通禀的小宫女已然去而复返,福身道:“殿下与世子快快请进。”楚灵均便道了声有劳,带着裴少煊一同入殿。她虽然肆意惯了,但有朝臣在场时,并不会不顾礼节,授人话柄,端端正正地拱手行礼,向熹宁帝问安。熹宁帝忙出言叫起。父亲总是了解女儿的,他一见楚灵均这身素色无纹的打扮,心中便大致有了数——宫女口中的大礼,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听闻吾儿为朕备了贺礼?”“正是。”楚灵均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朝在座的诸位朝臣环施一礼,便给裴少煊使了个眼色:“特邀诸位大人一同见证。”同样一身素服的少年得了命令,便抬手打开了一直抱着的匣子。顷刻间,便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涌了出来。在场朝臣不明所以,疑惑地朝那个匣子望过去,便看见了一颗血淋淋的、丑陋的人头。而有些人则看得更仔细——这分明是北狄大将乌勒,此次出使的使者之一。“这便是儿臣欲送给父皇的礼物了。”同样列席的使者团成员洛桑顿时起身,倨傲地望着白玉台阶上的熹宁帝,不满道:“我主诚心求和,欲归顺于大昭,故而才派外臣前来,与诸君商恰议和事宜。”“却不知二殿下此举何意?”这名北狄人的汉话,竟说得十分通顺。楚灵均轻飘飘地望了他一眼,眼神比他还要倨傲三分,“还请这位暂且回避吧。”熹宁帝此时也是一头乱麻,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今晚到底想干什么。然而人都杀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尽量在朝臣面前将她摘出来。便深深皱眉,派人将那位北狄使团的成员请了出去。使臣洛桑深觉受辱,可如今身在客场,人力微薄,只能气愤地拂袖而去。议论纷纷的朝臣显然没有这样好说话。不多时,便有一名朝臣跳了出来,矛头直指楚灵均:“大昭与北狄议和就在眼前,二殿下此举,将两国邦交置于何地?”楚灵均矜傲一笑,并未答话,眼底的轻蔑显而易见——你算什么东西?她转身,略微向熹宁帝拱手一礼,朗声说起当年的往事:“六年前,北狄单于率兵频频寇边,劫掠黎民、杀戮无辜,边疆百姓流血不知几何。“是已故镇北侯裴岱及云麾将军裴少安、伏波将军裴少宁以奇计潜入进北狄王庭,一举屠尽王庭的大小贵族,才换来近年来的边疆太平。“奈何此三人及跟随的数千将士,皆杀身成仁,殒命报国,连尸骨都不得保全,流落草原。“当年听闻此事的国人,谁不是引为国耻,欲舍身为英烈收敛骸骨?“今日贼人伏法,既是对已逝先烈的宽慰,更能一雪前耻、扬我国威,如何不算是一份大礼呢?”景王向来护着她,闻言本想起身附和,但见她成竹在胸,心中想是已有决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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