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这时来与幺儿交好,来借自己的势壮大他的势力,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但他可舍不得将心爱的女儿当成工具,去拉拢那病恹恹的景王。“父亲,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殿下岂会是那样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谢玄拢眉道:“罢了,我不与你分辨景王是什么人。”“皇家是非多,争斗也多,你何必将自己搅进去?日后为父为你招婿,你想要什么样的男子都行。”见谢瑛还要争辩,他便又补充道:“我已打算让十六郎尚主,与二殿下成婚。若你再做了景王妃,外面的朝臣便该议论我们陈郡谢氏的为臣之道了。”谢瑛秀眉微蹙,在家族利益面前犹豫了片刻,但还是不改初心,固执地追问道:“父亲为何要谢瑾尚主?”未等谢玄回答,女子便径直接了上去:“父亲是觉得二殿下有望登顶,意欲通过婚事拿捏她?“私以为,父亲此举做得并不妥当。”谢玄并不恼怒,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向有主见,若是生在太祖、太宗朝,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伟业。奈何如今朝中女官的处境有些艰难,他不愿将自己这个心尖尖上的小女儿送进进退维谷的处境里去,便由着她游历四方、逍遥山水。他咽下对女儿的惋惜,好脾气地道:“为何?”“父亲以为,二殿下可肖其父?”谢玄对定安公主楚灵均的了解算不上深厚,但对熹宁帝的性子却是十分熟悉,闻言思索片刻,道:“观其言行,远比今父果决坚毅。”谢瑛赞同颔首:“二殿下那样的人,怎会喜欢强加于身的婚事?父亲让谢瑾尚主,怕是拉拢不成,反倒交恶,此为一也。”“景王虽非今上亲子,但既然名列皇家玉牒,便是正儿八经的皇家血脉。其人又一向谨言慎行没有过错。如此,陛下也不能不顾长幼,立二殿下为储君。此为二也。”谢玄不置可否,示意她接着往下说。“况且,谢子瑢终究只是旁支,与主家的关系谈不上有多亲厚。父亲果真便如此放心他?”谢瑛姿态从容,浅笑着为谢玄斟了杯茶,缓声道:“还不如助女儿成为王妃呢。”谢玄默然片刻。他深知子珩所言非虚。而且,以景王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多半年寿不永,显然比定安公主好拿捏。说句难听的,只要楚载宁一死,他便能尊女儿为太后,拥立女儿的孩子为新君。届时,他谢玄便是真正地权倾天下了。只是……“为父怕景王不是幺儿的良人,也怕你越陷越深。”“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若君心不再,女儿自不会平白糟践了自己。”谢玄心知再劝不得她,长长叹息一声,“如此,我便如你所愿。”*春狩结束之后,朝中的谢相公便拉下老脸,请求皇帝为自己的女儿和景王赐婚。熹宁帝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复杂地询问景王本人对此事的看法。而一手促成此事的楚载宁自不会有异议,温顺地应下了此事。当谢府千金与景王订婚的消息传到楚灵均耳中时,她并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挥手打发了来回禀的下人。向来熟悉她的清瑶却一眼便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很糟糕,哄道:“裴世子刚刚遣人从五芳斋里送了您最爱吃的枣泥酥,殿下要尝尝吗?”楚灵均满脸意兴阑珊地婉拒了此事,换了身衣裳之后,便踩着橙黄色的夕阳去了伽蓝阁。落日熔金,人影寥落,她独自一人推开了伽蓝阁的门,又穿过种着梅树的院子,还是没见到那个经常待在这儿的小沙弥,便径直到青莲时常待的那几个地方寻人去了。她最终是在院子的西厢房看见他的。与她一窗之隔的青年身上穿着一件微微洗得发白的僧袍,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地垂了下来。他此时正执着笔,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当那抹绛色的身影出现在窗前时,他便将笔搁了下来,站起身来,双手作揖,轻声念了句佛号。他的神色平和得近乎寡淡了,但那双潋滟多姿的桃花眼自带三分笑意,一下子就使他多了几分飞扬的神采。“施主来了。”楚灵均拱手还了一礼,低声唤道:“青莲师父。”正当青莲以为她又要从窗户里钻进来时,少女倚着窗棂,在长廊里坐了下来。他心中微叹,温声将人请了进来,又亲自去给她泡了壶茶。再次回到刚刚那间屋子里时,楚灵均正坐在他刚刚的桌案旁边,沉默地低着头。“施主心中可是有何烦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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