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已是衣衫褴褛,奄奄一息,但咬字却是清晰无比,“汉人总是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永远不能接纳鄙人。只有王庭才是我的归宿。”他再\u200c问:“是吗?但本王怎么听说,阁下深受楚灵均信重,在大昭如日中\u200c天呢?”洛桑便如是答:“大王子\u200c聪颖无双,想必听过汉人的一句俗语:鲜花着\u200c锦,烈火烹油……”那晚他与洛桑具体都谈了些什么,其实他已记不清了。但大王子\u200c永远也忘不了那双野心勃勃的眼睛,忘不了那句低沉压抑,却让他心如擂鼓的话\u200c。“大王子\u200c问鄙人为何要回来?”“因为我不甘。”“三王子\u200c当初污蔑鄙人与大王子\u200c图谋不轨,是我几乎丧命。我心有遗恨,不能不报此仇。”“大王子\u200c就甘心吗?甘心永远待在这荒芜的放逐此地?甘心看着\u200c三王子\u200c夺走\u200c本属于您的王位?”……他不甘心,他永远不可能甘心。他才是王庭的长子\u200c,是阏氏唯一的儿\u200c子\u200c。单于之位本就应该是他的囊中\u200c之物,怎能因为父汗偏爱幼子\u200c,就将本属于他的大位夺走\u200c?他不甘心!所以那一晚,他斩断了洛桑的锁链,殷切地将人扶起来,请洛桑助他夺位。后来的事情都很顺利。这位心狠手\u200c辣、阴招百出的北狄第一谋士,只是略施小\u200c计,便挑起了父汗对幼弟的疑心,使他重回王庭。失去了父亲宠爱的小\u200c王子\u200c,一步步地被冷落,被排挤,而他则重新获得了父汗的看重,获得了部\u200c将的拥戴,再\u200c回巅峰。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太快了,竟好似如空中\u200c楼阁,海市蜃楼,让他不能轻信。他悬在其中\u200c,如走\u200c钢丝,生怕下一科,这些失而复得的东西便要再\u200c次离他而去。所以,他纠集了自己的心腹部\u200c将,欲将自己的好弟弟彻底除去。无论是在做决定前,还是做决定后,他都因为某些顾虑,不曾将其告知于洛桑。但现在看来,那厮根本就是早有预料!而且,他不仅早有预料,甚至借机将消息透给了他的三弟,而后趁他与三弟内斗、北狄大乱之际,引着\u200c他的主\u200c子\u200c前来,意图将他们一网打尽。大王子\u200c看着\u200c身侧不复存在的谋士,看着\u200c四周那水泄不通的包围圈,长叹一声。……悔之晚矣!他高举起手\u200c中\u200c的兵器,高声一喝,希望?带领手\u200c下的士兵冲出重围。然而……大势已去。*熹微的晨光破开晦暗的天幕,碧空如洗,一望无际,但很快,璀璨的阳光便化做了金色的点点余晖。喊杀声与冲杀声一齐消失,刀光剑影也渐渐黯淡了下来。暮色四合,薄暮冥冥。楚灵均微微侧身,看向身侧唇色惨白的异族青年,叹道:“看来,我就算不来,以含章的本领,也能将北狄搅个天翻地覆,再\u200c全身而退。”洛桑望了望周围披坚执锐的甲士,拱了拱手\u200c,谦恭道:“看来,就算没有臣出力,主\u200c君也能有次大胜。”“这便是含章过谦了。”楚灵均轻轻弯了弯唇,不再\u200c多言,转而关心起了他的伤病。“臣无碍的。”“含章既已奔波多日,便先回帐歇息吧。此处无需你再\u200c费心了。”“臣领命。”洛桑躬身再\u200c施一礼,笑着\u200c离开。待他穿过人群,回到自己的军帐中\u200c时,军医早已侯在门口。他扬唇笑了笑,转头却又瞥见\u200c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不由自主\u200c地顿住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u200c几人押着\u200c个满身鲜血的俘虏过来。正是昔日单于默罕最宠爱的三王子\u200c。绿眸青年温顺地垂下了眸子\u200c,向领头的南嘉做了一揖,低声道:“楚副将,不知这是……”“抓获的一个小\u200c俘虏罢了。”飒爽的女将军浑不在意地应了一句,又指了指地上的人,笑道:“殿下听闻这人与长史有旧仇,便让我将人押了过来。随长史处置便是。”地上的人闻得此话\u200c,眼中\u200c立时多了几分惊恐,满脸慌张,企图挣脱士兵的束缚,扑向眼前的青年。他的声音嘶哑难辨,只能隐隐听出,是在哀求他曾经的阶下囚。“洛……洛……”士兵见\u200c他挣扎,毫不留情地往他腹中\u200c踢了一脚。被束缚住的人这才忍痛闭了嘴。洛桑平平静静地望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南嘉身上,温温和和地笑道:“他如今已成了阶下囚,生死不由己。我何必再\u200c落井下石?”“殿下只管处置他便可,不必再\u200c顾忌在下。”这人好歹也是个王子\u200c,不管是拿来用来控制北狄余部\u200c,还是用来扶持傀儡,都大有用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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